司马思笑着摇了摇头,搂过罗念安安慰道:“只怕也是前上将军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才会导致他如此吧。日久见人心,他这样的人,固执有固执的好处。”
夫妻俩在这厢谈论着水知府,水梓航那厢也在说着将军夫妻的事情。水梓航自诩清官,平日出门从不坐轿坐车,不是步行就是骑驴。从将军府一出来,他和司农两人一人骑了一头驴往衙门走去,路上这水梓航便问司农:“你觉得咱们这将军夫人如何?”
司农直言不讳道:“小民觉得是极好的。”
水梓航一愣,冷哼一声道:“聪明倒是聪明,可偏偏却只走歪门邪道。”
司农轻笑一声问道:“大人如何觉得淑人是走歪门邪道?这沟渠之事,淑人难道收了大人的钱?”
水梓航愣了一愣,摇头道:“不曾。”
司农又道:“那就是她以沟渠之事要挟大人,让大人屈尊于她?”
水梓航脸上青了一下,又摇头道:“不会。”
司农笑道:“既然她既不曾要钱,又不曾威胁大人替她做事。那这般无私贡献出来的点子,她可要抢大人的政绩?”
水梓航冷笑一声道:“一个女子,又能有何政绩?这事是我推广的,自然是我的政绩。”
司马不解道:“既然她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劝大人擅用百姓,为何大人这般厌恶淑人?以小民看来,淑人那番话说其实并没有错。大人若想立功,这通水渠一事必要上报朝廷。朝廷若是不批,大人可敢私自兴建?”
水梓航这才恍然大悟,是了,他只顾着立功让皇上看到自己,却忘了这事儿必须层层上报,经过批准了才能通过。而且通过了,上头就会拨银子下来,这通水渠可不是自家的东西,不是他一心想着用私人的力量就能解决的东西。
“小民虽没当过官,可好歹也活了五十多岁,见过的官也不少,大人是我跟过最清廉的一个。可大人有没有想过,大人若是想立功,光是通水渠一事,并不能真的立功。反而淑人方才所说极是,以小民理解的看来,淑人的意思是,通水渠一事既要上报,若是圣上恩准,必会送来修建的银两。但只要送来银两,又怎会不收杂税?若是大人能说动圣上动用平民修建沟渠,以减免他们每年所缴杂税,这样一来,圣上更得民心,自然也更为欢喜。大人想想,若是大人辛辛苦苦建了这沟渠出来,下雨虽然不淹水了,但百姓们因为要缴多余的杂税,而对大人怨声载道,对皇上心生不满。那这沟渠建了出来,岂不是违背了大人的本意?”
水梓航被这一番话说得满身是汗,细细想来司农之话不无道理,他虽固执可不蠢笨,当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百姓会有什么反应,他也早就心知肚明了。偏偏他这样一个坐了七年父母官的人,竟还不如一个才随任到广州的妇人。
水梓航一勒缰绳道:“回去,我要给淑人请罪。”
司农忙拉住他道:“大人不必如此,淑人既然当时都没说什么,说明淑人不会怪罪大人,她想必也是看出大人是真心想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大人此时去道歉了,岂不是反而尴尬?不如让太太多去走动走动,小民看淑人也不过十五岁六的样子,年纪尚小,家务之事必然不算精通。让太太去跟淑人多结交结交,借机帮帮淑人的忙,就算是大人赔罪了。”
水梓航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叹了口气再次踢了下驴子往回走去。
罗念安这边还不知道水梓航已经被司农给劝服了,正和司马思讨论着加盖浴室的事儿呢。(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