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望了眼身边一脸迷惘的连壁,一时不知道冷雪鹊何意。
这府中不说有奇花异草,但比这芭蕉叶稀奇的植物多了。
前方的女主子没有解释的意思,连城虽心头疑问重重,却也不敢问,但一直撅着个嘴。
冷雪鹊无意的回头猝然瞅见,眉头一皱,就知道两个小丫头从来到这儿心里就不舒服,但很是感激她们没偷跑回去向李飞絮告状。
她装得厉色冷颜凝视着连城,嘴里道:“是不是不习惯伺候我?想回竹苑?”
连城一怔,咬了咬唇瓣,鼓起勇气道:“少夫人!闭月姐姐的事与我们无关。”
这话在理,她又看了眼沉默不语稍温顺的连壁,轻声问:“你也想回去吗?”
能回去自是好事,可连壁沉默半晌硬是没说话,这可急坏了连城,她连连向连壁使眼色。
冷雪鹊移开视线,望着雨飞飞中带露的芭蕉树,痛心地道:“我的贴身丫鬟闭月可在小菜园种地。她的事确实也与你们无关,可你们也应该知道,她与你们一样是屋内的使唤丫鬟。”
这自是不用冷雪鹊说,连城连壁也知道,但这话很重,因而连城没吭声。
她微微一笑,其实无意折磨这两个小丫鬟,只是老夫人送上门来,她不得已而为之,“我无意使了你们来,是老夫人有心让你们跟着我。”
连壁闪了眼傻眼的连城,乖巧地道:“既是老夫人使了来,奴们没有怨言,跟着谁都是主子。”
她满意的目光从连壁的身上移向连城,“你呢?”
连城无言以对,只得道:“连壁妹妹到哪儿奴就到哪儿。”
“懂事些,我自会放你们回去,不过,不是现在。”她转身,疾步前行。
她们三人来到小菜园时,闭月已经开始在墙角松土。
面相成熟的丫鬟一身粗布衣裙更显得精明能干,每一锄头都是一个坑。
她把丝绸裙往腰间带里掖去,接过连城手中的芭蕉叶,在屋前找到些隔年的茅草,也就把那叶绑在脚上。
闭月直起来身,满脸欣喜,“少夫人!你还真来了?”
冷雪鹊向闭月莞尔一笑,“昨日说过了要来,今日就会来。”
连城与连壁终于憋不住重多疑问,异口同声地道:“少夫人!你这是?”
冷雪鹊一抬头,一片娇憨的天真流露,“今日这天不错,我们栽栽花。”
两个小丫鬟一愣,“栽花?”
连城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怯怯地劝冷雪鹊,“少夫人!府中有花匠。这些粗活就让他们干,而且这是老夫人的小菜园。”
冷雪鹊站直了身子,悠然地平视着两个丫鬟,言语中带着一缕倨傲,“赏花固然好,但种花也是一种乐趣。小菜园老夫人没时间来打理,我代她管理管理有何不可?”
连城哑口无言,而连壁很快一脸兴奋,就听得冷雪鹊又道:“你们俩也随我来。”
主子都下地了,丫鬟岂有在旁站着的道理。
走到一半路的冷雪鹊又回头吩咐,“对了,把屋门前那锄头拿上。”
往日里随着老夫人来小菜园,就也看看,连泥地都没下过,这日可好,不光要下土,还得亲自拿锄头。
连城在用叶绑脚时小声地向蹲在旁边的连壁道:“妹妹!身份降了一级,无端变成了低等下人。”
连壁却不以为然,抬头看着土里走动的冷雪鹊,嘴里道:“终日呆在屋内,也懒了,连城姐姐难道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其实,刚才少夫人说得有理,明着是老夫人故意使了我们来。”
连城伸了伸脖子,实在没想到与自己自小伺候老夫人、老爷而同年小了两月的连壁会这样说。
“想开点吧!跟着谁都是听使唤。而且我家也是种田的。”连壁起身时轻轻地拍了连城的肩头,仿似在安慰,她走到屋门前拿了锄头,试着向松软的土里走去。
别说,那泥土虽松软沾脚,但犹如一张厚厚的地毯,软绵绵的,而大大的芭蕉叶包裹至脚踝,所以,丝毫不脏鞋,当然,回去也用不着洗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