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元佑一听这话,清俊的脸上浮上一丝为难之色,他还真不知这花清茉如此胆大妄为,连劫持皇上这样胆大的事情她都敢做。但是她所说也并不道理,谁都能够听出,这皇上就是想要她的命,而她也只是想活而已。
“萧王妃,无论如何,你此举便是大逆不道,还是快放了皇兄,本王会竭尽全力保你性命。”司徒元佑出声说道,声音之中有着劝阻。如今还未酿成大祸,一切都可以回头,若是花清茉真的伤了司徒宣,那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老臣也会竭尽全力保萧王妃性命,还望萧王妃不要做了错事。”夜拂徽也出声劝阻花清茉,目光之中略显担忧。
望着眼前两人,花清茉微微一笑,随后她的目光看向司徒宣,道:“皇上,清茉给你说个故事吧!有一位君主名为李世民,在他即位之初,谨慎节俭,吸取前朝覆亡教训来治理国家,百姓富裕渐渐赋予,边防巩固,国泰民安,但是李世民渐渐骄奢忘本,大修庙宇宫殿,广求珍宝,四处巡游,劳民伤财。李世民有一位大臣,名为魏征,他直言进谏,为唐太宗李世民上书《谏太宗十思疏》,清茉没有魏征之才,如今想以这魏征的十思疏来进谏皇上。”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岂望流之远,根不固而何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治,虽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着,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而守之难乎?昔取之而有余,今守之而不足,何也?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唯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车朽索,其可忽乎?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所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而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宏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花清茉声音清冷却又宁静,犹如平缓流淌的河水一般平和。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司徒宣,眼看着他的表情从最初的盛怒冷寒,漠然无情,到此刻的若有所思,沉幽宁静。而夜拂徽等人的表情也和刚才大有不同,他与其他几位大臣都诧异至极的看着花清茉,眸光晃动。
能够在如此情形之下说出这样的一段话,如此的女子,当真世间难寻,就为了这番谏言,他们也要保住花清茉的命。
“皇上,老臣恳请皇上看在谏言之上,饶过萧王妃。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此话说得甚为有礼,此次之事萧王妃就算有所牵连,也是罪不至死,如今她又向皇上此番谏言,更是功大于过。”夜拂徽扶起长袍,跪在司徒宣面前,声音之中有着恳求。
随后,其他几位大臣也跪了下来,皆都是为花清茉求情。
见此情形,司徒宣的目光愈发幽沉,俊美的脸上也是一阵说不出来的幽深未知。他是想要花清茉的命,一来是因为那日花清茉出现在那里,原因不明,他怕花清茉是其他人的奸细。二来,白紫箫因为花清茉那般违抗自己,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如今,花清茉此番谏言,着实让他有些矛盾。毕竟不是一般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一般女子在此种情形之下,怕是早已经被他的侍卫所杀,更别说挟持自己,说出此番谏言。
怪不得白紫箫会对她另眼相看,更是不惜为了花清茉违抗自己,她的确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而他的后宫,竟然没有一个女子能像花清茉这般谏言,他倒是有些嫉妒起白紫箫来。
“嘭……”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袭绛紫色身影走了进来。白紫箫身披绛紫暗红色缠枝莲纹披风,长发披散,双眸之上紫色描影妖媚依旧,漆黑如海的双眸之中仿佛深深不见其底的黑夜,深而幽静,沉而空廓。
他的目光看向花清茉,慢慢的抬起右手,声音冷寒的道:“过来。”
立刻,花清茉从司徒宣的脖颈收回自己的银针,然后走到白紫箫的面前。此时,白紫箫的手附在花清茉的颈后,将她的脸压向自己的胸膛。随后,白紫箫望向司徒宣,笑容邪魅妖华:“皇上,臣已经将那些朝臣放了出来,只不过给了一些小教训而已。”
此话让房间中大臣脸色一沉,夜拂徽目光微显凝重的看向白紫箫,出声道:“九千岁,刚才萧王妃还说你不会没有分寸对那些朝臣用刑,你如今这般至萧王妃于何地?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姑娘,但终究是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