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臻仰望天际,偶尔会飘过几朵流云,柔软如絮,“据我所知,飞天侠盗没那么好抓,我并不是质疑将军的能力,只是他在江湖多年,虽然受他恩惠者不计其数,可是要置他于死地者也不计其数,他却依然安然无恙,可见其本领非同小可,将军虽善运筹帷幄,征战杀伐,威震四海,却未必真能拿一个狡兔三窟的贼骨头有好办法?”
“所以……?”原野抬起眼眸,直直地盯着聂臻。
聂臻似笑非笑道:“如果将军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本祭司无话可说,但如果将军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保证能帮将军把权杖找回来,何况权杖是我苍茫部落献上的圣物,我身为大祭司,背负万民之望,也责无旁贷!”
聂臻的声音虽是请求,但也透着隐隐迫人威势,原野的目光退了下去,“那个贼骨头呢?”
“恕我无能为力!”聂臻道,不是无能为力,是不想殃及飘飘的朋友,事到如今,也可能是恋人,一切都已经恍如隔世,聂臻和以前所有的故人都没有联系过,她只是想以一种全新的身份重新活在世人的眼中,可是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和故人再次相连!
原野默然半晌才道:“盗取权杖的罪名总需要有人来背!”
“你可以让飞天侠盗背,反正他的罪名从来都不止一项两项了!”聂臻淡淡道。
原野的冷冽笑容渐渐淡去,化作一片默然,“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要看到权杖!”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聂臻知道,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沉默就是最好的承诺。
这个年轻寡言的将军,分明已经看出了她想袒护飞天侠盗,却并不点破,聂臻晃了晃脑袋,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
三天后,不知道聂臻用了什么办法,将权杖完好无损地送到了原野面前。
看到华光灿灿的权杖,原野紧绷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聂臻,意味深长道:“我很好奇!”
聂臻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淡淡道:“江湖人称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更何况我是大祭司?自然有我的办法!”
原野默然片刻,忽然背手而立,身姿笔挺,“可汗那里还需要一个交代!”
聂臻早有准备,云淡风轻道:“你放心,我会亲自向可汗交代,必不让将军为难!”
原野冷眸眯起,嘴角绽开一丝晦暗不明的笑意,“在可汗面前,你似乎一向畅通无阻?”
聂臻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反正权杖已经回来了,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对吗?”
“我虽然常年在外,却并非对都城之事一无所知!”他的话语意有所指。
聂臻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和冷啸天之间耐人寻味的关系,收起了笑容,“将军多虑了,我是大祭司,自从接过祭司神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能和男人有什么瓜葛!”
这话明明是解释和冷啸天的关系,可是为什么听在原野耳中却身体不自觉一颤,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因为要终身侍候神佛,所以总是透出那种繁华之后的黯淡,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引?
见他嘴唇紧抿,聂臻淡然道:“你了解可汗,他嗜血,他桀骜,他冷酷,但并不代表他不能接受一切解释不了的东西,对吗?”
原野眼眸微暗,她的侧影沉静而美好,在北齐众多大祭司中,她是唯一的女祭司,也是唯一这么年轻的祭司,似乎有很多秘密,与她本人的魅力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知不觉地陷进去!
聂臻见他神色恍惚,心下狐疑,叫了两声,“将军,将军!”
原野回过神来,勉强一笑,“大祭司有什么事吗?”
聂臻的脸上有如释重负的笑意,“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将权杖献于可汗,我就可以返回苍茫部落了,将军不必顾忌我,任由将军怎么去追杀飞天侠盗都可以!”
她的话让原野猛然想起来,他差点忘了,她是苍茫部落的大祭司,迟早要回去的,虽然同在北齐,以后并不是不能见,可他心底依然染上一抹失落,她要走了?这个笑容微凉,神秘莫测的年轻祭司,不久之后,就要远离他的视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