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又扫了一下棋盘,他可不信她能胜。
她瞧着他的棋艺不俗,到底是有多高,与她的差别几何,她不得而知。“你胜不了的棋局,却要我下,自然得有诱人的彩头。”
“谁说我胜不了?”慕容辰反问着。
陈湘如定定地看着棋盘,这是一局黑方落败的棋子,除非是当年的司棋道长,恐怕要胜很难,就算是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慕容辰狡黠一笑:“我若胜了,你拿什么做彩头?”
她有什么?身上还有一笔为数不多的银两,再有她的一身换洗衣衫,更有吕连城当成战利器送她的布料、胭脂水粉……这些个东西,以她对慕容辰仅有的一些认识,慕容辰根本就不屑一顿。
慕容辰道:“你若胜了,我答应替你做一件事。我若胜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陈湘如小唇一翘。不悦道:“我胜了,就替我做一件事;你胜了,便是两件。这是什么道理?”差的可是一倍呀。替他做两件事,她怎觉得他已经是胜券必握呢。
他指着棋盘,又将棋盘一转,依旧是他执黑子,也就是说,他要执掌的是一局已经输定的棋子。不。至少在十个人瞧来,会有九个人肯定地说“黑子输定了”。
慕容辰是在告诉她:我要赢你的机率很小,可你赢的机率更大。
在这悬殊之下。自然是不一样的彩头。
慕容辰赢得艰难,自然要她做两件事。
而陈湘如赢得轻松,只需为他做一件事便可。
慕容辰淡淡一笑,“怎么,你怕输?”
但凡下棋之人,越是棋艺高的人,越不在意输赢。将每一次输棋都视为学习和进步。
陈湘如执起白子,正要落定,却又多了份小心,“谁怕输了?”骄兵必败,她细观棋路,这才小心翼翼。稳中求胜地落定一子。
然。慕容辰“啪”的一声落定,又是一步“自寻死路”的棋子。陈湘如看着棋盘,如果吃了他,他算是死路逢生,若不吃这棋局就真活了。
她果决地吃了一大片。
就如她所猜,他的棋子又活了。
慕容辰的棋路,就似一条斩成两截还是会活下来的蚯蚓。
陈湘如越发下得谨慎小心。
乖乖见他们下得起劲,自己没了趣儿,小心地出了偏厅,刚一出来就被小马就抓住了,“乖小姐想去哪儿呢?”
乖乖伸手打他,一脸不悦:“放开,我自自(自己)走。”
小马此刻正无趣,哄着她道:“我陪你一起玩。”
喜妹和小兰在布置西厢房的客人房间,花娇也进去了。
慕容辰这会子犯了棋瘾,他已经很久没下棋了,好不容易与陈湘如遇上了,自然要一分高低,瞧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来的。
花娇一边帮衬着二人,一面低声问:“喜妹,你家小姐嫁的是二爷还是五爷?我怎瞧糊涂了呢。”
如果是跟的是慕容辰,可慕容辰早出晚归,就连昨夜用晚饭也没露面,今晨一早又出门了,难不成这当山贼也是忙得早出晚归的,且以花娇的判断,陈湘如并没有与慕容辰住一处,而内室和偏厅里都挂了慕容辰的画影。
如果说跟的是吕连城,但又更不像。
但陈湘如似乎与吕连城之间有些古怪,吕连城虽不多言语,看向陈湘如的眸子里含着一份柔情,就似钱公子看着花娇时那样,那是动了心的男人才有的眼神。
喜妹笑了一下,道:“二当家、五当家待我家小姐都很好。”
她不好说,这事儿也没法子说。
陈湘如压根就是女儿家,与慕容辰没有半分越矩,但整个山寨都知道陈湘如与慕容辰是夫妻,但慕容辰不喜欢陈湘如。
喜妹发现有些话不好说时,就不说,用朦胧的语调回答更好,留给旁人猜测,但自己偏装着不知。
花娇越发迷糊,想知道个明白,可喜妹这话等于没说。
小兰追问道:“你家小姐嫁的是二当家还是五当家,不会连你也不知道吧?”
喜妹呵呵笑了两声,低低地道:“这话我只告诉你们,我家小姐还没嫁人呢。”
小兰张大嘴巴,似听了个笑话。
花娇却是信的,“原是这样,倒亏得她了,竟为此绾起了发。”
出嫁未出嫁,先看绾的发,即便陈湘如绾起了发,可她还是女儿身。
在这乱世之中,要保全性命,更得活个人样,女子原就不易。
花娇轻声叮嘱:“小兰,这事你知道就行,不许对外说出去。”略顿一下,又轻声道:“以我看,无论是二当家还是五当家都是难得少见的好男子。二当家怕是出身不俗,五当家性子冷了些,目光犀厉如剑,像是刀口舔血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