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道破实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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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母,有一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认为是道理便听,认为没道理只当我未讲过。徐三小姐原在孝期,这般接二连三地设宴款待朋友,还常去旁人家串门、作客,这可是一个守孝女该有的本分?”说罢,温彩发现自己有些多事,又补了一句:“这话是为我嫂嫂才说的。”

京是大族最是讲究“规矩”,尤其守孝期间别说登门作客,便是大小宴请都会回拒,而自家的所有庆生、节宴也全都低调处置。

天朝子女守孝,会谢绝一切宴请,更不会在家宴请亲朋,而是一袭素袍,静静地在家待着,遇清明、中元、年节、过世长辈的生辰、祭日要烧冥钱敬香、焚经文,守孝的多是在家抄经佛经,替长辈安魂,后自己及后人祈福,绝没有像徐兰芝等作为的。

若不是为徐氏,她一个字的废话都不会说。

安然阁的粗使丫头见温彩主仆要离开这儿,心头不由一阵失落,暗怪徐兰芝坏了她们的事。若温彩归来,便是她们的主子,这有主子护着的下人,声音都可以高上三分,偏让她们服侍几个庶出小姐,谁心头没有几分怨言。

温彩一声:“冬葵,赏二位丫头,原该赏你们一两银子的,可你们却忘了本分劝阻他人摘金贵花,就各赏一枚银锞子,到外头叫两个小厮来,帮我们搬箱子和花盆。”她就是有钱,徐兰芝不是背后笑她一身铜臭么,在她看来更像是嫉妒。她赏丫头,亦有维护之意,毕竟安然阁的丫头是温彩的丫头。

冬葵应声。

温彩提了自个儿的蓝皮染花箱子,那箱子使用的木头刨推得轻薄拿到手里也不沉。

几人很快就拧了各自的箱子,瞧得徐兰芝一脸诧色,而两个萧小姐更是喜欢那箱子得紧,连她的丫头使的都是这等好的东西,穿的也比寻常的丫头还要体面光鲜。

正待出院门,就听麻嬷嬷在外头惊呼一声:“候爷,你回来了?”

温青原在外头与朋友吃茶,一听下人来禀说温彩回来了,当即骑马归家。

温彩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她们说的话,他不会听到了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青故意吐着粗气,装出刚回来的模样,“刚到。”望向徐宜人、徐兰芝的眼神多了两分犀厉与不满酢。

只一眼,瞧得徐宜人心跳加速:莫不是他听到了?转而又想温青那火爆脾气,要是听见了还不当即破口大骂,定是没听到。

温彩一伸手,俏皮地道:“帮我拧箱子,我要住到客院去。”

“为何住客院?这可是你的闺阁。”

“里面乱得很,就算要住,没有几日是拾掇不好的。小时候,族里有个姐妹睡了我的床,我便非让母亲把被单全都洗过,哥哥,同样的东西要是别人使过,我会觉得别扭。”

温青心头一阵酸楚,他一个大男人不懂这些事,很显然,这府里的安排有许多地方都不合常理,如这闺阁是不能被置成客院的,就算住的是女客也不行,这是违矩的。

两位萧小姐来过镇远候府多回,曾在后花园与温青相遇多次,每次温青看到她们都恍若未见一般,匆匆来去,温青会与徐兰芝说几句话。在突见温青的刹那,二人或含浅笑,或抛媚眼,温彩瞧在眼里,心下一阵恶心,还以为她们是与徐兰芝交好,原来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刹间,徐兰芝满目气恼地瞪着萧家二位小姐似要发作,却又直直地凝视着温青,见温青没有反应,面露释然和欢喜。

温青对二位萧小姐如何与徐兰芝何干?徐兰芝却露出这样的神色……陡然之间,温彩回想双双留给她的梦里记忆,又想起七公主与她说的话。

徐兰芝有喜欢的人……

难不成,这个人是温青?温青是徐兰芝的大姐夫啊!

温彩心头一荡,再细细一思,满腹的疑惑在片刻间寻着答案,不由粲然一笑。若没有那个梦,若不曾知晓被遗忘的前世,她不会对徐兰芝生厌,更不会恶待徐氏,但现在开始,一切都会不一样。

温彩在桂堂附近的一进小院里住下了,正房有三间,左右又各有两间厢房,这原是徐氏留下来准备安顿她未出身的儿子住的。

温青在院子里与温彩说了一阵话,她拿着剪子重新修饰双喜临门的花,“把被掐的痕迹掩一下,这样好看多了。”

温青笑,“妹妹小时候就爱养花,为这事,还吵着祖母要给你建花房,祖母到底是应了,竟把厨房后头的一块地给了你。”

“女孩儿都爱花、爱美,我也不例外。”

兄妹二人说了一阵儿小时候的趣事。

温青留在院子里陪温彩说话。

萧家两位小姐知惹了事,不敢再留,收拾东西告辞离去,徐兰芝找汪管家备了马车送她们回去。徐兰芝站在三门处,想了一阵依旧有些不甘心,领着春草去桂堂。先与徐氏说温彩打她两巴掌的事,又把打红的脸给徐氏瞧。

徐氏胸口怒火乱撞,到底是她的亲妹妹,岂有让旁人打徐兰

芝的道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无论那人待你如何好,可没在一处生活,少了联络,时间长了感情也会淡。况且徐兰芝又是徐氏嫡亲妹妹,她本就在感情上要偏徐兰芝,可纵容她、宠溺她,她可以打、可以骂,却不绝旁人动她的妹妹。她越听越生气,一气之下将饭碗一推,再吃不下了,“今儿候爷对这事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吃了!”。

待温青从后头小院过来,徐氏对着一桌子菜生闷气。

“不是让小厮来传过话,我陪妹妹用饭,你不必等我么?”

“妹妹,妹妹……你一回来,妻儿全忘,就只记得她。你怎么不说说她,她打兰芝作甚?就算兰芝惹了她,自有我和娘教导兰芝,岂是她能打的?”

温彩为了一个丫头去打徐兰芝,徐氏越想越气,温彩哪来的胆儿,还不是仗着温青的疼爱。

温青恼了,要不是他无意间听到那些话,到现在他都不明白温彩搬出去住的原因,刚坐下,倏地弹跳起来,额上青筋爆怒,胸口气得不停起伏,嗓子也比寻常大了几倍,不像是说,倒更像是吼,“你还说我,究竟是谁的妹妹受了委屈,你给我说清楚。”

徐氏被吓住了,平日温青让着她,可温青一旦发怒,那服软的指定是徐氏。这会子也不例外,徐氏再不敢说一个字。

温青噼哩啪啦把自己在安然阁外头听到的话全都说了。

徐氏虽下令禁议温彩离开的事,温青没从下人们那里听到闲话,倒是从温彩与徐兰芝争执中听到。都是当长兄、长姐的人,这让温青怎么看?她理亏啊,人家嫡亲的妹妹,被她娘家的妹妹逼到外头住,过年节都不能回来,这种心境她不敢想。

温青时不时看着徐氏那圆滚滚的大肚子,要不是徐氏怀着孕,以他的性子,许是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可瞧着这女人给他生儿育女的份上,他不与她计较,就听温彩的,待徐氏好些。

待他说完,火气也消退了大半。

温青又道:“阁楼怎能设成客院,你可知道这里头的忌讳大了,我们以后有了女儿,人家拿她们住的阁楼当客房对待,你会怎想?温家的规矩那住在阁楼里头的定然是嫡出小姐、是家里捧着明珠般的娇贵女儿,你由着兰芝把阁楼当客房……这传扬出去岂不让各家笑话?”

“还有兰芝,到底不是温家小姐,不能住在阁楼,另择小院给她安顿,最好能挑两处小院毗邻,下次她若有朋友来,正好另一个院子做女客院,她们说话玩耍也都方便。”

徐氏见他发火,连呼吸都快停凝了,这会子见他平静下来,胸口恢复了顺畅。当听温青说到“到底不是温家小姐”时,心头有些不快,可听到后面却又能接受了。对大户人家的规矩,她入京后学了许多,可这内里细微处还是不甚明白。

温青说完了,又问她,“是谁告诉你顺娘打三姨妹的事?”

“是……是兰芝自个说的。”

温彩没跟自家哥哥叫屈,徐兰芝倒先告状了。

以前,他温青怎就没瞧出来徐兰芝是这样的女子,她到底跟京城那些庶女学坏了。

徐氏越发觉得胆怯,愧疚没有,就怕温青发火拿她撒气。心里暗怪徐兰芝多事,又怪徐兰芝没把事儿说清楚?兰芝怎能先告状,温彩都没叫屈说苦,害得她平白招惹了温青发顿怒火。

“别叫兰芝跟庶女们来往,虽说岳父不在了,可兰芝到底是正经的嫡女,你瞧瞧名门望族的嫡出小姐,有几个与庶女来往亲密做朋友的,没的让人小瞧。”

“早前原是有宋府、李家的嫡小姐来往,可后来就来得少了。过年节后,她们都没再来,倒是庶出小姐们总是上门来找兰芝玩。”

“那是她们喜欢巴着她,三姨妹没以前单纯,再这样下去会误了她的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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