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巧妙的安排,秋浦的宅子变成裔天商队名下的私产,罗思勉与商队的护卫隔天就接替这里的防守,叶零儿不便留在此地,素鸣衍只能偶尔邀请她来献艺。
素鸣衍安然无羡的消息传回迦南王城后,江采离、白术与春江明湖派出的官员率领十多名侍卫火速抵达秋浦,准备接他返回迦南王城。在秋浦住了十多天,迦南对楼迦罗人的搜捕一直没有中断,秋浦是楼迦罗人返回扶桑岛的必经之地,每天都会捕获大量的楼迦罗人经过秋浦押往迦南的王城。一直没有千贺长琴的消息,看来他已经携带那本缺失星相图的星辰秘典返回扶桑岛了。
素鸣衍将遇袭的事都推到岐伯、阮阿蛮的头上,但是如今岐伯与阮阿蛮都与他立下“血契”,完全成为他的私产,迦南方面也无法因为他们的楼迦罗人身份而将他们拘禁起来。
“在确知千贺长琴将秘典带回扶桑岛之后,乔羿良会将这种针对楼迦罗人的强硬态度保持多久?”素鸣衍凝视着羽翼遮掩下的娇小躯体,长睫毛从眼睑里挑出,微微颤抖着,好像在做噩梦。阮阿蛮的伤势差不多痊愈了,被爆炎烈焰焚烧过的羽翼上重新长出浅青色的绒羽,但是脱离千贺氏,让她失去变幻成常人相貌的能力,也让她显出妖异的绝美。
听见“哔哔哔”的叩门声,素鸣衍推开门,江采离、白术俩人亲自守在门口,叶零儿正领着一名中年人走上台阶。
素鸣衍要求调动迦南境内的所有力量协助楼迦罗人逃离迦南,如果真这么做的话,极可能将暗中布置下的力量都暴露在迦南人的眼皮子底下。檀那琉建立青岚王朝差不多有三百五十多年的历史,迦南一直与其相邻,两国间的势力盘根错节,除非生倾国之战,不然轻易不会全面动员敌境内的秘密势力。
六殿下遇袭的事自然也惊动负责迦南事务的总办牟清源,他虽然赶到秋浦,可不愿对失势的六殿下屈膝行礼,一直躲在幕后,对参见六殿下的兴趣一点也没有。倒是叶零儿将六殿下的要求传到他的耳里,让他勃然大怒,他心里想:“为了得到两名血奴,就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六殿下是不是烧坏了头脑?”但是六殿下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不能不出面了。
素鸣衍盯着叶零儿身后牟清源:“今天才见到牟总办的面,真是难得啊。”冷冰冰、目中无人的语气,让谁听了都不舒服,站在门口,也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卑职今天才赶到秋浦,求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我到迦南为质也有七八个月了,你都不露一面,也没指望你能救驾,想必叶姑娘将我的意思传给你了,你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事的吧?”
“你晓得自己的身份就好。”这样的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牟清源还不敢直接就将轻蔑的态度表现在脸上,但是素鸣衍的指责口气让他没有台阶可下,刚刚装出来的笑容僵在脸上,十分的难看,低头看了叶零儿一眼。
牟清原不知道叶零儿是摩揭伯岑的心腹,只知道她被派到迦南才半年多时间就在这个秘密体系里占据关键的位置,好像对到迦南为质的六殿下也相当热心。
叶零儿也觉得六殿下有些任姓妄为,在这样的形势下,楼迦罗人必然投向青岚,根本无需再节外生枝,不要说全力协助迦南境内的楼迦罗人,就是让乔羿良知道岐伯、阮阿蛮的存生,就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岐伯、阮阿蛮可是直接关系到秘典失窃的人物。但是摩揭伯岑的训令犹在耳畔,让她不愿意随便就出口抵触六殿下。
素鸣衍不知道收敛,咄咄逼人的盯着牟清原,说道:“迦南不会容忍楼迦罗人完全倒向帝国的情况出现,所以乔羿良对楼迦罗人的强硬态度保持不了多少,迦南朝野就会有反对的意见。就是眼下,西北、西南两个事务院,也没有遵循迦南王城的诫令对境内的楼迦罗人进行追剿,所以我们要在乔羿良扭转他的强硬态度之前,将楼迦罗人完全拉过来,让它们成为帝国东南的强助。”
素鸣衍的托辞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他的质子身份,注定他无法决策青岚的国政。果不其然,牟清原抬头望了他一眼,说道:“殿下眼下应该以学业为重,这些琐事自有朝中诸公为殿下分忧。”
素鸣衍没觉得意外,他只是在试探摩揭伯岑的底限,试探摩揭伯岑有没有通过影蝶将他再度控制起来的意愿。野心勃勃的摩揭伯岑不会将自己丢弃在迦南,但是看这时的情形,好像是要等到出质的期限满了之后,才会重新利用他这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