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淼知道他知道，可她想说的不是只有这个。

“志远师兄，如果加上这个孩子，你还愿意娶我么？”

顾小淼仿佛是猜到了向元鹰会来，所以说话的时候，直接说到了重点。

而方志远刚会回味出她的问题，就看见顾小淼瞪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玻璃门。

方志远双手十合，抵在下巴处不语，一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大眼睛，看得顾小淼不禁笑容变得僵硬。

这个精致而稀松的花园，挡不住那个人霸道的身影。向元鹰来的正是时候，表面风云霁色，望着顾小淼的一双眸子却是能滴出血来。

“负心汉的孩子，你是留还是不留？”方志远看着向元鹰一直站定到不远的藤椅旁边，才用以往玩笑的语气说这些。

顾小淼感受到向元鹰修罗般的气场，只觉得这个人与自己相识的那个人有所不同。

这才不是孩子的爸爸，不是。

“不留。”也许他只是来和她做最后的道别，又或者是为了不留这个孩子，所以才会来。

这个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幸运，不能让他成为任何人的羁绊，任何人都不行。

方志远扬眉一笑，痛快地一个放松：“我现在出去车上等你，等你出来以后，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带她走。”向元鹰这话是针对方志远说的，手掌宽厚的他，手臂力量也是惊人，抓住顾小淼的手臂，捏着她不得不跟着节奏站起身来。

顾小淼别扭挣扎，向元鹰不予理会。

“志远师兄，等我。”顾小淼执拗，狠狠瞪回向元鹰。

整理身上的衣服以后，才头也不回地走出江家花园。

方志远感叹这样的场景，好像就是上一分钟，两个人还是郎情妾意的甜蜜，仿佛就要开花结果。

那时候，他还从来没有想过，顾小淼会因为什么样的情况，会说：你还愿不愿意娶我。这样的傻话。

也许吧，些许是幸福的红色已经模糊了两个人的脸，以至于现在的向元鹰和顾小淼记不得以前到底做过了些什么。

固执走在省长家的大厅中间，不仅仅是一个职业的暂一告落，就是身后的爱情都要在下一秒，释放两个人的自由，吹拂过两个人的脸颊，完全忘记了这段时间两个人都不好受，两个人挣扎的时候，差一点失控，差一点回忆成空。

“把孩子留下来。”

向元鹰满脑子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找到她要说的话，明明不是这些，却只剩这句。

“已经不关你的事了。”

言不由衷。

“向元鹰，你没有资格现在这里和我说这样的话！”

手臂再一次被同一力量抓住，甚至比刚刚更加用力。

顾小淼脚下不稳，踉跄向后，被他抓在怀中不得动弹。

不能向前更不可能往后，不管是感情还是步伐，两个人僵持着谁都不认输，顾小淼脸颊一偏，错过了他灼热的气息。

内心翻涌的挫败感让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手背，即使已经抓出了血痕，还是不放吗？

“你以为只要把我留在拉斯维加斯，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可以回国以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吗？向元鹰，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你的秘密情人吗？”顾小淼眼睛酸胀，感受到他用力非常的手已经松开无疑，两个人对峙着，心中的怨和恨。

这是医院一夜以后，第一次正视这个所有人都看得明白的事情：“向元鹰，以你的自信，以为我还是会奋不顾身地为你留下来，对未来依旧充满希望吗？”

向元鹰目光如炬，连日来的辛苦，不敌顾小淼很轻的反问。

爱已经成全了自私。

心，抽痛。

向元鹰重新握着她的手，身子不由摇晃：“顾小淼，给我时间”

“我已经不是那个顾小淼了，向元鹰，我已经不是那个愿意等你答案，所以甘愿留在你的身边受委屈的顾小淼了，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我，不会再给时间等你解释，更不会等你结婚。”

顾小淼眼泪终究还是充盈眼眶，酸胀的眼角，让她隐忍地好疲惫。

说这些话的彼此，一定还不成熟。

顾小淼看着他好像希望幻灭的失望，剧痛也是随之而来。

幸福只是短暂的幻影。拥抱能给予的温暖也只能保存一瞬间。

“已经不是自己了么？顾小淼，你敢说你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吗？”向元鹰俯下身，两个人呼吸相闻的近距离，在省长家外的巷子内间显得格外明显。

这一带是娱乐风暴的中心，这里镜头无数，镁光照亮的大厅，来往的都是聪明人，知道顾小淼与向元鹰关系匪浅，在低头擦肩的同时，也许手下的偷拍已经在进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