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笑!人命薄如草芥。
尤其是孟钧正妻,自持娘家资本雄厚,在大学士府更是说一不二。
孟浩的娘亲正是被孟钧发妻荀夫人,活活逼死。
提到荀夫人,孟浩眼中闪烁过一抹仇恨。
当时年幼,孟浩才刚懂事。
五岁的孟浩和荀夫人嫡子孟珑打闹,一个的不小心,竟是将孟珑头上戴着的鎏金象牙冠,打入到了冰湖当中,那时,正是六花雪出,一年时间里最冷的一天,这事被荀夫人知道,竟是命令孟母,夜入冰湖,掏摸了整整一夜。
“荀阿母,都是浩儿的错,还望阿母饶过娘亲!”孟浩跪在雪地中求情。
“谁是你的阿母,你也配叫?”荀夫人就差喝斥出小杂种三个字。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
挥手的却是孟母本人,望着错愕捂着脸颊的孟浩,孟母的指尖颤抖,双眼当中,更是泪花朦胧,不过却是对着荀夫人欠身行了一礼,声音颤栗:“还望大夫人慈悲,饶恕浩儿罪过,浩儿年幼,还不懂事。”
“罢了,今夜你亲自替珑儿寻回象牙冠,本夫人也就不怪罪你!”
巨大的华盖下面,荀夫人形态优雅高贵。
“大夫人,这姓霍的,没想到还有求饶的时候!”荀夫人的身旁后,一个老妪,幽灵似闪出。
那个老妪孟浩倒是识得,姓容,唤作容嬷嬷,乃是荀夫人身边的头号爪牙。
“呵,贱人总是会有几分矫情!”荀夫人眼神一挑,口吻居高临下。
荀夫人眼中瞳孔犹如午后猫咪,微微眯起,却是一闪即逝的杀机,她在大群婢女、护卫的拥簇下,阑珊离去,原地却是剩下了抱头痛哭的孟母和孟浩。
这一夜大雪纷飞,第二天,冰湖更是可以直接行人。
自从夜入冰湖后,孟母便是受了风寒,久治不愈,加上心结忧郁,积郁成疾而死,这一切的因,大部分都是因为荀夫人。
“生为人子,我便要替母亲讨回一个公道来!”
孟浩心中想着,再次朗阅起了儒经。
他在这大学士府,他每呆一天都觉得如履薄冰,眼下他唯一的寄望就是半个月后的放榜,一旦高中举人,不说立马可以和大学士府,分庭抗礼,最不济也可以脱离门户自立,不求为母亲讨还公道,眼下孟浩,当务之急还是要逃过荀夫人的算计和谋害。
“咯咯,姐姐你看,那书呆子的房内,已经隐约点燃了烛火!”
“妹妹莫要取笑,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被唤作书呆子呢!”
“咯咯,姐姐教训的极是,玉儿受教!”
正当孟浩沉吟的时候,门扉外面却是传来了俩女子的调笑声音。
“喂,书呆子还不开门!”女子的调侃声音停了下来,那个自称玉儿的女声,再次响起,少了调侃,却是多了几分飞扬跋扈。
孟浩皱了皱眉,声音清冷应道:“门早已开,俩位不都习惯了不请自入!”
“咯吱!”门扉推开,俩名女子拾步而入。
这俩名女子衣着富贵,用的上好锦布,孟浩倒是识得,一个身材妖娆高挑,叫做紫苏,另外一名女子,略显丰腴,不过却偏偏养得一口牙尖嘴利,叫做紫玉,俩名女子都是荀夫人的女儿孟研的贴身婢女,在大学士府倒是颇具地位。
相对比下,孟浩这个庶子的穿戴,居然还不比俩个得势的丫鬟?
可以想见,他孟浩在学士府日子过的有多艰辛。
孟浩虽然身为大学士府的少主,不过没有权势,背后也没靠山,加上府内上下,仆从佣人都知道荀夫人恼怒着孟母,而且厌屋及屋,自然是将孟浩也牵连了进去,而荀夫人则是大学士府的半边天,老爷不在,荀夫人就是大权在握,唯我独尊。
在这样的大势下,大学士府便是微微得宠的侍女仆从,都敢欺负到孟浩的头上。
“俩位有什么事?”孟浩虽然懂得韬光养晦,可也不代表需要对俩名婢女,卑躬屈膝,因此口吻倒也不是太客气。
不说他是大学士孟钧的儿子,至少好歹也有几分书生意气。
从一进屋,那个紫苏就用丝帕在鼻尖挥挡,驱散炭烟,孟浩虽然身为少主,不过房内取暖的炭木却是劣质品,不说比不上价比黄金的‘乌冶金’,就连大学士府稍微得势的侍女、嬷嬷,使用的兽头炭木都要好过他,因此孟浩竟被婢女鄙夷了。
“哼,装腔作势,给你俩分颜面,这才敲门进屋。”
一旁,那个碧衣侍女紫玉,看着孟浩,也是一脸轻佻讽刺道:“你和你那死去的母亲一样,难怪大夫人会说,贱人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