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事,你想想不就明白了。”结论已得出,夏侯一落也懒得与李月素废话,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一股旋风吹来,却是凌飞惊慌失措地推门而入。
身为总统领,如此慌张!夏侯一落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一沉,大吼道:“何事这样慌张?”
凌飞顾不得他怪罪的脸色,凑到他耳边一阵低语。
夏侯一落越听脸色越煞白,蓦然拍案而起,长腿一抬,明黄色靴子就向凌飞狠狠地蹬去。
他并不解气,狠毒地盯着倒地的凌飞又是一阵大吼,“怎么办的事,羞月有问题,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凌飞虽感身体不适,气血翻滚,却一骨碌翻身而跪下,“皇上!当时夜黑如漆,那侍女一直害怕地垂着头,如往日的侍女一样,卑职便没往坏处想。”
夏侯一落沉思片刻,恢复了常态,如鹰的眸光闪向垂首一旁的张圆,“告诉香妃,羞月那侍女死了。”
轰地一声响,张圆只觉得五雷轰顶,羞月可是老宫人了,与他关系也不错,可九五之尊面前,他岂敢露出一点悲伤,忙拱手退出门去。
李月素不动声色地观着,轻慢地问:“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夏侯一落未理她,背着手在屋内走了几个来回,杀气浓郁的眸光再次闪向凌飞,“到忆洛宫去搜搜,看人还在没有!”
凌飞施礼后大步流星地离开,而夏侯一落转而望着正仰望他的李月素,突然勾唇一笑,指头弯起,风趣地括了括她的鼻梁,接着负手向大门走去。
“皇上!你还没吃饭呢!”李月素愣了一下,忙向他的背影唤去。
他未回答,走路生风,连走在后面的宫人都是小跑才跟上。
死牢里,暮倾云挟着一股冷风推开没锁的铁栏栅,几大步进入,猝然扭头向张经等人怒吼,“羞月呢?我的侍女呢?”
“这……”张经摸了摸头,不敢说羞月被凌飞带了,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暮倾云如找宝贝一般,在牢里的角落不甘心地疯狂找寻,可巴掌大的地方虽幽暗,却一目了然,看得清楚。
她如彻底失望了一般,霍地一把封住最近的李甲衣领,恶狠狠地逼问:“让你告诉本宫,本宫的侍女到哪儿去了?”
李甲双膝发软,在她的威视下更是答不出话来。
“娘娘!”那几人一下子吓得跪在了地下叩头不止,却不敢道出实情。
她正待再次怒问,不想,就见夏侯一落一步闪现在眼前。
男人动作很快,因而他身后并没有人跟着。
他双手背负,表情傲慢冰冷,犹如是来看场好戏。
“皇上!你来得正好!他们……他们把羞月怎么啦!”暮倾云也顾不得夏侯一落到底知道多少,便疯了一般地奔出牢门,哭哭啼啼地扑向他。
夏侯一落双手僵硬地高抬,却久久地没有搂住她。
她嗅着那明黄色龙袍上的脂粉味,泪如雨下,哭得愈加惨烈,“皇上!张公公突然来给臣妾说,说羞月死了……”
夏侯一落终于缓缓地箍住她的纤腰,动作僵硬,有几分勉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好啦!羞月不是你打入死牢的吗?死是正常的!”
她仰起头,早哭得梨花带雨,撅着小嘴道:“虽说羞月冒犯了皇上,可她毕竟罪不该死,皇上!她怎么死的?”
夏侯一落扫了眼随后追来的张圆,“听回禀,是染上了恶疾!”
她猛抽了下鼻腔,刨根问底,“是什么恶疾,来得如此之快?皇上!你让臣妾见见羞月,她好呆也与我主仆一场……”
夏侯一落眉头一皱,好似有些不耐烦她的追问,阴暗划过凤眸时,小声地安慰,“算了算了,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恶疾本身就说不清楚,来得十分快,而且可能还会传染,朕已经让他们处理了尸体。”
她如遭当头一乍惊雷打下,直往夏侯一落怀中藏去,接着,扭头怯怯地望向铁栏栅内,“那……那这里消过毒了吗?”
“小……小人们已经喷洒过药水了。”张经迎着夏侯一落使来的眼神,马上心领神会,撒了个弥天大谎。
“怪不得,这里空气怪怪的。皇上!龙体要紧,还是赶紧出去!”她当即立断,麻利地拉着夏侯一落向牢道跑去。
见惯了她的率真古怪动作,夏侯一落只是加快了脚步。
转眼间,他们率先跑出,尔后,便是一干宫人。
暮倾云伸手一撸脸上的泪渍,虽小脸泪迹残存,却漾起一抹抱歉的浅笑,“皇上!臣妾刚才失礼了!”
“朕没怪你了!”夏侯一落勉强眨了下眼睑。
她的反应很正常,羞月死了的消息让她几乎忘了一切,很合情理。
他心里没有了质疑,双手轻柔地掌住她的双臂,眉峰忧虑地轻拢,“云儿!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自行回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