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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面对这死气,其实亦是如此。世人畏惧这死气,是因为身体若是沾染了死气,将生机尽灭;魂魄若是沾染了死气,则永坠地府。可是,若是有人一开始便不打算走出这地府呢?苏羽虽然不知道这地藏靠什么方法,让自己得以在死气之中生存下来,但是按照这个想法,至少可以说明一个人要在地府存活千年并非不可能。
“你来到这里,应该看到了上面那些孽魂。”僧人说道。
“孽魂?你是说上面那些黑色的怪物?”苏羽问道。
“正是。人之痴念,便是死后亦不曾消散,这些痴念与死气融合,便成了这孽魂。”僧人顿了顿,随后说道:“而我,亦是孽魂。”
苏羽一愣,随即说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僧人点点头。
“这么说,大师真是地藏?”
“地藏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何须仿冒。”僧人说道。
此时,苏羽已经相信了大半,可是心中却依然有疑惑:“那为何上面那些孽魂与大师全然不同。看起来,它们如牲畜野兽一般,灵智全无?”
“本心未失。”地藏说道。
苏羽知道,如地藏这样的高僧,定然心智非同寻常。再加上佛门弹指一瞬的法门,恐怕真能在这地狱之中千年而紧守本心。
“大师为何在此?”苏羽此时已经换了称谓,显然已经是相信了这僧人正是地藏。
“当年立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如今地狱未空,自然不能离开。”地藏说道。
“那大师可有进展?”
地藏笑笑,说道:“你可知阿修罗的由来?”
“听永信方丈说,这阿修罗乃是地狱血海所生。乃是死之中诞出的生。”苏羽说道。
“所以,血海不干,修罗不绝。”地藏说道。
“那血海由何而来?”
地藏指了指远处那个地穴,说道:“那便是血海的源头。”
苏羽脸色一变,说道:“大师是说这修罗血海乃是这些魂魄所化?”
地藏摇了摇头:“人,兽,鱼,禽……但凡生灵便有恶念。而身死之后,这恶念便随魂魄来到这里。只是这恶念并不会魂魄进入轮回,而是到地界其他地方,汇聚成这修罗血海。故而,恶念不绝,地狱不空。”
“那大师来此,岂非舍本逐末?”
“自千年之前,我得知这个答案之后,便一直再想我当初来地界是否是舍本逐末。后来我便明白,或许并非如此。人间虽然恶念不绝,但是只要这恶念不入血海,那有朝一日,血海自然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