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
省厅的毛智奎站在门口迎接郭小洲,他“啪”的行了一个礼,诚恳道:“谢谢郭书记!“
郭小洲笑了笑,“我们之间搞这一套干什么。再说,该谢谢你的人是我。你和省厅的同志们在景华受委屈了。“
“哪里哪里……“毛智奎憨厚的笑着伸手,”请!“
郭小洲进办公室一看,豪华的办公室足有五十平米,奢侈的大班桌和真皮椅子,高矮有致的各类绿色盆栽。一排圆圈型沙上坐着四名便衣警察,其中一名正拿着纸巾帮任强敷头。
任强对面的沙上,坐着一个服装出彩的男青年。郭小洲看他时,他施施然起身,笑着掏出一包苏烟,“郭书记,早就知道您来我们景华,一直听我父亲讲您的精彩故事。您抽烟……“
郭小洲冷冷看着他,根本没接烟的意思。
梁涛的脑门下顿时显出汗滴,他讪讪收回香烟,干咳嗽一声道:“我爸是梁应奇……“
郭小洲毫不理睬他,转身去问任强,“任强书记,你额头上的伤严重不?让我看看……”
任强微微松开染满鲜血的纸巾。只见他额头上有道三指宽的豁口。
郭小洲倒抽一口冷气,立刻下命令,“马上送去治疗,不要拖延。”
毛智奎“嗯”了一声,吩咐几名干警送任强去医院治疗。
几名干警起身,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梁涛。
梁涛有点小紧张,但并不担心郭小洲不给面子。他的面子虽然不值钱,但他父亲在景华谁敢马虎,还想不想继续在景华待了。
但是郭小洲断然道:“把他也一块带走。“
梁涛急了,“郭书记,我……我……爸是政法委梁书记……“
郭小洲冷冷道:“违反了法律,神马书记都不行。“
几名警察立刻兴奋起来,立刻动手去抓梁涛。他们几个被堵在办公室快六个小时,肚子饿不说,还气人。
梁涛这下真惶恐了。他相信,只要他人在景华的土地上,他父亲就有能力把他捞出来。但如果被带到省厅,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父亲有这么大的能耐。
于是,他死死扣住沙沿子不松手。
但他的力量怎么架得住几名警察。挣扎半秒钟不到,就被三名警察凌空抬了起来。
他人的半空中,大声嚷嚷,“快给我爸打电话,快……“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踉踉跄跄跑了进来。
“小涛,你怎么了……“
“爸,爸,他们要抓我到武江去……“
父子两人在门口啷当相对。
梁应奇这么多年官场养成的虎威岂是了得。他大吼一声,“他跑不了,你们放下人。“
几名警察既没有听他的命令放下,但是也知道他是景华政法委的一把手,也没有强行冲出去。
双方就这么对堵在门口。
梁应奇看着儿子的惨状,气得浑身抖,但是他毕竟在官场多年,很快便冷静下来,目光望里一挑,看到郭小洲和毛智奎,当即苦笑着朝两人拱拳,“让郭书记毛队长看笑话了,刚才一时有些激动,我先道歉。”
郭小洲淡淡道:“可以理解。儿子不听话,长辈跟着怄气。”
毛智奎只是轻轻点头示意。
梁应奇伸手指着在半空中哭叫的梁涛,厉声的喝问道:“你究竟干了些什么?我一再告诫你,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别说省厅的同志要抓你,我这个政法委书记第一个带头抓你。来人,把他抓起来,送交公安局审讯,该判刑判刑,该枪毙枪毙。”
立刻从他身后跑出几名当地警察,带头的一名警察很客气的和省厅的警察交涉说:“同志,请把嫌犯移交我局。”
省厅的干警心理层面本来就高地方不止一筹,有人想从他们手上抢犯人,他们当然不会乐意。
见省厅的人没有放手的意思。梁应奇脸色微变,他朝郭小洲说:“郭书记,我为景华工作一辈子,从来没有伸手向领导要过什么,也没提过要求。我今天恳求你,让我们县公安局来审理梁涛的案子。我保证不会干预法律……”
见郭小洲微微有些犹豫。他好像看到了希望,“郭书记,我就这一个要求,以后,我这条老命就是你的。”
毛智奎脸色顿变。他对景华政局并不陌生,他知道郭小洲最需要的是站稳脚跟。而梁应奇汪自遥以及人大政协双巨头,是郭小洲站稳的基石。
这而梁应奇的话则是赤果果的要挟和交易。意思是只要郭小洲放他儿子一马,他以后唯马是瞻,坚决维护郭小洲在景华的威信。反之,他这条老命也不要了。
换毛智奎在郭小洲的位置上,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
几双眼睛默默的看着郭小洲。
郭小洲面临官场的一次重要抉择。他以前遇到过这样那样的政治对手,但大家表面上都保持“和谐”。像这样赤果果的“要挟”是第一次。
显然,梁应奇是打算拼了。
从政治学说,权利并不等于领导力。因为权利是可以被削弱和架空的。脚下没有了基石,再高的楼房也会坍塌。
领导力就是个人的影响力。目前来说,梁汪白李四个人的影响力在景华暂时要超过郭小洲。
拉拢他们是提升影响力的一种方式;打击他们择是提升影响力的第二种方式。
对郭小洲来说,他还年轻,成长比成功更重要。成功可以借助他人的力量,但成长必须是自己亲自体验的博弈过程。
因此,他斩钉截铁说:“我不能接受你的要求。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