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阵,自然是为防阁下。”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庄无道也就再无需装模作样,面上笑意褪尽,眼神凝冷如冰。
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是他最熟悉的守御之阵。庄无道只可惜自己对云儿临时教授的这座离截阴阵,,不怎么熟悉。
阵法嵌入之时,就不得不有所牺牲。这座正反两仪无量阵,也难免留下了不少破绽。
“你说自己被我戏耍了股掌之间,在下又何尝不如是?”
这句话,庄无道也是真心实意:“在第二层袭击我的,可是阁下o将我逼到三层,这是对我二人同怀疑念,又不能分身尾随。所以于脆出手,将我与她逼到一处?只怕我二人进入离寒宫后的行止,都尽在你操控之中?”
“这倒是没错,不过你又是何时察觉的?”
飞鹄子的唇角微挑,负手在身后,气度风范俱都别具一格:“我这一路行来,不能说没有破绽,也有不少启人疑窦处。可却也想不到,你会如此果决。
“启疑之时,是在那七杀殿。”
庄无道坦然道:“就在星海殿入门之时,我知道那里的禁法,对灵根的要求,其实不高,与四象殿相仿。除了要求土系灵根之外,主要是限制的,当是年岁寿元,以及元神品质——”
“七杀殿?”
飞鹄子语中,终透出了一丝讶意:“居然是这样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也就已生疑?”
“不是生疑,而是确定。”
庄无道摇着头,他不会说,手中还有天机碑残片之事。无论天机碑有无其姓名,只需一点精血,一点气机,就可辨认其身份。只是后者,需要的时间稍长一些。
而那个时候,他与飞鹄子一起拓印‘七杀无妄剑,那几个时辰,天机石上显示的,却是另一人的姓名。
“故而,见到你与这蠢女人一起同行之时,我就已知今日处境,怕是不妙
羽云琴根本就无什么心情出言反驳,若真如庄无道之言,那么眼前这个‘飞鹄子,,只怕根本就不是本人。
“原来如此”
飞鹄子也斜睨了羽云琴一眼,忖道该是庄无道手绘的那两张阵法草图有所不同,必定是图上留下了什么暗记,提醒了此女。令羽云琴提前一步完成阵法,躲入到这座由‘正反两仪无量阵,与离截阴阵,合体的怪异禁阵内。之前居然半点异色都没有,也无启人疑窦之举。
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
思及此处,飞鹄子不由失笑:“却要比我强得多,你这是心中早有成见,只因力不如我,迫于形势,才不得不从。我这里,可是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帮着自己的猎物布阵,对付的却是自己,这还真是他出生以来的头一遭。
“其实是贪欲作祟,如我所料不错,当时前辈你只怕已打算对我二人动手了。在下思来想去,也唯有魂参,这种东西。才能使前辈心动,给我些时间准备。”
庄无道一边说话,一边悄然将那枚‘五蕴增持符,,也握在了手中。全神戒备,蓄势待。知晓战起之时,很可能就是顷刻之后。
“那真正的飞鹄子,多半已经死去。现在他体内的,可是宏真师伯?”
以羽旭玄的修为,哪怕是宏真夺舍成功,也必定是两败俱伤之局。宏真或可续命,然而元神也难免大损。魂参,这类灵物,恰是宏真事后梦寐以求的奇珍。
羽云琴的身躯,则不自禁的轻颤了颤,面色更是难看。忖道果然是这位宏真师祖么?
“为何猜测是宏真?”
飞鹄子颇为奇怪:“就不能是其他的元神修士?羽旭玄的师尊,却对其女下手,阻挠他解除死咒,怎么想都觉荒唐。”
“师伯你应能猜到,数月前,我为羽师叔诊断。那羽蛇化寒毒复,并非是全因羽蛇死咒之故,而是有人借死咒夺舍。在下思来想去,也只有宏真师伯一人而已。”
“唔,他果然已知道了——”
宏真头往后微仰,不过随即就恢复了镇静。依旧泰然自若,并不怎么意外,对自己的身份也毫不讳言。
“想不到,节法真人的弟子,还能有这样的本事。你能看出是夺舍,而非死咒寒毒。医道绝非是绝轩那等庸人可以比拟。不错,你们眼前此身,确是我宏真旭玄他严防死守,也只有这个飞鹄子,才有我可趁之机。那时也确实是已打算动手,无论能为羽旭玄解咒的灵珍,到底是何物。我只需将她擒下,就可立于不败之地。旭玄他最不该的,就是让此女也进入这离寒遗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