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甲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双臂被两黑衣卫象征性的‘押制’着。他应该就属于那种压根没醉过的人吧!害死金炫澈,他是最关键的那人,若不是他借用了金炫澈对他的无比信任,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杀’死他。
可现在,一切风云怒变,世事难料,竟说变就变,变成眼前结果,甲午对‘命运’二人无话可说,坐在那里,于心了然。
他该猜到如此结果的——他一直知道,金炫澈有多厉害,被迫要杀他时,他就一直在想,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被他这种小人奸计杀害,天神若有灵,会不会报应?可为了他一家几十口,他宁愿老天报应他,只要其它人好,什么都无所谓了。
目不斜视的在看萧兀义头颅,虽只能看见侧脸,却足够感受他当时恐惧,再见金炫澈,岂不如见鬼?甲午嘴角微扬,浅笑起来。
——他该猜到的,那么强大的金炫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便死掉?
要怪,只能怪萧兀义了,别的国家国王暗养死士,多是无家无亲之人,他跟别人不一样,他养的死士,必须是有家有满亲的人,就是必须有父母兄弟姐妹,家族成员必须超过30人以上的,只有符合标准的,才会被强制抓起来,变成死士。而对外所称的,萧国死士亦是如其它国家死士一样,是无牵无挂的。
早在最开始时,甲午跟了金炫澈活下来时,萧兀义就警告过他,必须尽全力服从金炫澈,让他逐渐信任他,依赖他,惯用他。
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他就是萧兀义埋在金炫澈身边的子。
杀子。
大殿安静极了,无人敢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喘,更无人再敢脱口出声叫那头颅一声王了,在寂静的过程里,几乎所有人酒醒,且个个冷汗寒背,心中盘算——看来,这萧国的天下,立要易主了。
因太过安静,甲午双眉一紧,突然扭头,向他一直不敢去看的王座之人望去……
金炫澈,正在看他,四目相撞瞬间,甲午一惊,突然心口狠狠一抽,怒痛——金炫澈看他的眼神,竟是那般平静,毫无恨意。因那平静的眼神,甲午再也无法冷静的突然惊吼。
“啊——!”猛一挣左右黑衣卫,纵身跳起,甲午突然甩身就朝后方粗圆的大殿石柱狠狠撞去……
就近的几个黑衣卫同时反应,冲向甲午,强行将他或拦或拽,硬生生扑倒在地。
“放开我——!让我死——!”甲午红了眼,不知何时满面泪水,疯狂嘶吼,拼命挣扎。
宁静被破,金炫澈在那高处轻轻一叹,无视那边闹剧的望向满面文武。
“这萧字,我不喜欢。”
只他一开口,那边甲午突然一惊,仿佛被什么刺到一般突然止声,大殿便在瞬间恢复寂静。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金炫澈的声音略显低沉沙哑,显然他当前身体状态不是极好,可看他样子,又轻松自在的很。
大殿内太过安静,就在金炫澈丝毫不急的只盯着座旁白虎在看时,葛范恩突然双手对拱,朝金炫澈一扬。
“王上,金字可好?”
六个字,如雷惊世,在场所有文臣武将,无不震惊哗然。
金炫澈听的清楚,冷呵一声,斜瞟向葛范恩。
“你叫我什么?”
“王上。”葛范恩朗声一喝,撑桌站起,再次以恭王之礼拱手低身,行君臣礼。
这时,所有黑衣卫松手,向后立退一步,单膝跪下,低头同喝。
“王上——!”
大殿气流一震,被放开的文臣武将们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立时仓皇而动,转身朝内,快速跪下,磕头朗喝。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殿中人,竟无一人不同,尽数臣服。他们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开始循环大呼,久久,久久。
世事浮云翩舞,华裳衣袂半动;暗涌红尘随日升,顶天藐瞰逐九洲。
任大殿内朗声传荡,唯金炫澈一人高高在上,直视那殿侧唯一没有随其大流,呆坐在地上,满面感慨万千,激动流泪的甲午……久久,久久之后,甲午突然哇的一声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双臂一掀,整个人朝地面趴去,一拜,二拜,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