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飞花抽剑的速度虽然缓慢,可是抽剑挥剑的过程却如同丝缎般光华,找不到任何淤滞的地方,苏玉瑾在苦苦抵御住姬飞花接连的重拳攻击之后,突然感觉压力一轻,很多时候减轻压力未必是一件好事,姬飞花留给对手缓冲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调整自己进攻的方式和节奏,出拳和出剑之间明显的时间间隔已经积蓄了前所未有的宏大力量。光剑化为一条绿色长龙,咆哮狂啸肆虐冲撞在光盾之上,光盾上青白色的光芒和光剑绿色的光芒混杂在一起,迸出更加强烈夺目的光线,几乎可与日月争辉。
姬飞花的双眼静静捕捉着这两道光芒,不见丝毫的变化。
苏玉瑾用光盾挡住了两者冲撞出的强光,她虽然挡得住光芒却挡不住对方剑身上传来的博大力量,胸口如同被人重击了一拳,然后她就踉踉跄跄向后退去,光盾平整的光芒犹如被搅碎的池水,光影变幻扭曲,然而一道更加凌厉的绿色剑芒又在光影尚未平复之时攻击而至,姬飞花的出招并无太多的花招,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剑,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夺命!
苏玉瑾现以光盾应对姬飞花并非明智之举,高手应对之时看不到对方的出招实乃大忌,而姬飞花的实力却又达到了极其恐怖的地步,她已经领悟了天道之力,面对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取胜之机。
光剑的速度虽然惊人可是却没有出任何的声息,姬飞花的目光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她坚信自己的这一剑可以击穿对方的光盾,斩杀对方的生命。
苏玉瑾的内心陷入难以言喻的惊恐之中,她竟然感受不到对方出剑的方向和位置,唯有最大限度地利用光盾掩护住自己的身体。
苏玉瑾听不到光剑运行的声音,可是姬飞花却听到了破刃之声,虽然细微,但是仍然清晰映入她的耳廓之中,姬飞花皱了皱眉头,剑身中途弧形折返,以反手剑挡住身后偷袭而来的一剑,同时她的左拳重击在光影波动未平的光盾之上,这一拳砸得苏玉瑾几乎坐在地上,沉闷的胸口又承受了一次重击,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此时她方才意识到姬飞花是用左拳完成了攻击,如果落在光盾之上的是光剑,恐怕她现在已经命丧当场。
姬飞花反手剑挡住了对方的突袭,然后向侧方滑动一步,双目斜睨这个于自己身后动突袭的剑客。
对方身穿黑色侍卫服,月光之下,肌肤苍白如纸,头也是一尘不染的白色,两道白眉之下是一双死鱼般阴沉的眼睛,轻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苍白的双手在月光的映衬下泛出病态的颜色,然而他的手指稳健有力,细窄的长剑牢牢握在右手之中,不见任何的颤抖。
苏玉瑾的瞳孔因这不速之客的到来而骤然收缩,她紧紧咬住嘴唇,双目中流露出复杂难言的神情。
姬飞花轻声叹了口气,在康都,在现在,能够舍生忘死现身营救苏玉瑾的也只有他。
慕容展的声音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走!”依然是过去惜字如金的风格。
姬飞花道:“你以为救得了她?”
慕容展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了长剑,细窄的剑锋变得异常明亮,这是内力凝聚到极致的征象。
苏玉瑾望着慕容展,眼角的余光却在寻找逃离的机会,可是她的内心马上又沉落了下去,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慕容统领,你站得位置好像不对啊!”
慕容展灰白色的瞳孔漠然望着胡小天,他的站位没有任何的问题,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和胡小天好像从来都没有站在过一起。即便是他此前曾经一度动过这样的心思,可很快现实又将他推到了胡小天的对立面,也许他们注定是敌人。
苏玉瑾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争斗太过激烈,或许是因为内心的情绪太过起伏,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头脑和意识。她轻声道:“胡小天,放我走!”
慕容展的内心犹如被针刺了一下,虽然细微可痛感却是极其清晰的,他没有听错,苏玉瑾说得是我而不是我们。
胡小天微笑道:“给我一个理由!”虽然他已经料到苏玉瑾可能会怎样说,可是他仍然希望苏玉瑾亲口说出来。
苏玉瑾道:“如果你有生之年还想见到飞烟,如果你还想她活在这个世上。”
慕容展手中的剑尖微微颤抖了一下,稍闪即逝,仍然被姬飞花犀利的目光捕捉到,她能够体会到慕容展此刻内心的波动。
胡小天道:“你不配做她的母亲。”
苏玉瑾道:“那是我的事情!你让开!”她厉声喝道。
胡小天却并没有移动脚步,姬飞花的目光静静望着胡小天,从她的目光中胡小天明白了她的暗示,她是在示意自己给对方让开道路,姬飞花明白慕容飞烟在胡小天心中的地位。
胡小天道:“如果我让开,以后你肯定还会用飞烟的性命来要挟我,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能够驱使你牺牲自己女儿的生命和幸福?”
慕容展感觉胡小天替他说出了心中的话,究竟是什么让她可以牺牲女儿的一切,还有牺牲自己,牺牲一个家?这些年来他背负了多少的委屈和不解,她是否知道一个父亲被女儿仇恨的滋味?
苏玉瑾缓缓摇了摇头道:“原来你并不在乎她的死活,我没有说错,你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