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茶盏出轻微‘咔’的一声,握着茶盏的老人,丝毫不介意双手被茶水打湿,而是微微敛目。
他的神情在烛火中显得晦暗不明,颇为怪异。
“这枚玉佩,应该是墨玉吧!”他说。
曹副将虽然惊讶老人的询问,却依旧老实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是曹副将第一次见到莱夷族的国师己昊,在莱夷族人的眼里,这位年迈的老人便是他们的神明。
从前曹副将认为,莱夷族的人大概是被那些所谓妖言蛊惑了,连莱夷族的皇室也被迷了心智。
可当他真正见到这个老人,看着老人身上和白家小爷有几分相似的气质时,才觉得从前的自己,简直是井底之蛙。
因为世上有那么一种人,是你见了,就想要低头臣服的,与权力无关。
而己昊和白从简,便是这样的人。
不怒自威。
“我愿意见见你们将军。”己昊丢下手中破碎的瓷片,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淡淡一笑。
眼前这个垂暮的老人,即使满头银,那张面目依旧生的夺目。也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俊朗。
曹副将想到这些,不禁揉了揉眉心,如实的回答周隐竹和萧四爷。
他想了想,又提醒说,“八皇子、萧将军,这位国师,有点不一样!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曹副将言辞有些拙劣,他不知该如何来形容己昊,最后想了半响,只能说出‘厉害’二字。
周隐竹看了看身边的萧四爷,琢磨了一会才说,“国师既然来了,我们先见见吧。”
战事,对两国的百姓而言,都并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身边百姓们的亲人因战乱流离失所,甚至逝世,周隐竹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动容。他如今虽然身居将军这个位子,也明白战乱是为了更好的安稳,可见多了他又痛恨战乱,他恨自己不能让这些祸事,尽早的结束。
“好!”萧四爷点头。
两个人的想法,其实不谋而合。
只要能争取到哪怕一点和解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放弃。
这并不是他们懦弱,而是如今的大楚的确不宜战事。
不过片刻,己昊在曹副将的领路下,便走进了帐篷。
这位国师穿的单薄,一头银色的丝用一枚墨玉簪子挽起,颇有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尤其是己昊从曹副将身边路过时,曹副将隐约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明明味道很苦涩,闻着却又让人觉得十分的提神。
一个国师,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
己昊虽然满头银丝,却神采奕奕,难道他的身子也不好,需要用药来补身子?
曹副将不禁皱眉。
帐篷内众人在说什么,曹副将作为一个副将是没有资格听到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帐篷外,阻止任何人进入。
大楚边境的深夜,风中还携着几股寒意,冷硬的盔甲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