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没有参加四皇子府上新纳侧妃的喜宴,却没有想到四皇子妃随后便亲自过来了。听了通传十分地不安,急忙迎出来道:“怎么敢又劳王妃来了,我是因怕喜宴人多才没有过去,原也打算过些日子单独去拜见王妃呢。”毕竟玉瀚看准了四皇子大有前程,与他相得,自己定然要多与四皇子妃交往的。
四皇子妃却笑道:“并不是为那事,我先前本就知道你不会去的。”说着携了云娘的手一同坐下,“我是想同你商量贤妃娘娘千秋节的事情。”
这阵子府里的人也天天算着怎么为贤妃娘娘过千秋节。过去贤妃不过是寻常的妃子,千秋节也无非是皇上赐些东西,自家人进宫恭贺一番就罢了。但是现在贤妃掌了凤印,情形自然不同了,尤其是太了妃,一心要将这个千秋节办得热闹。
玉瀚早悄悄告诉云娘不要参与,因为太子妃要为贤妃大办千秋节其实是想替太子出头。因前些日子皇上生病了,太子听到了却悄悄命人到宫里打听,听太医说病情重了便在东宫宴饮欢笑,后来见皇上病愈便又入宫哭泣,皇上知道了着实气了一场,现在便想借贤妃的生辰表现一番孝心,在皇上面前显露一下。
果然,贤妃早从宫里传下话来,不许武定侯府办酒宴为她庆生,一如往年便好。太子妃也只得没有了声息,云娘则在自家铺子里选了苏娘子的几幅上佳绣品,准备到了时候进上去了事。
于是她便将如今的情景悄悄向四皇子妃说了,又道:“王妃便不要再提起娘娘的千秋节了,以免皇上听了不高兴。”
四皇子妃也悄悄地说:“太子果真太不懂事了,惹得父皇这样生气。而且论起来贤妃娘娘虽然没有亲自抚养过他,但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又因为你们府上的关系,对太子格外关照,现在要为贤妃过千秋节,却只弄些面子情,反惹了皇上生气,带累贤妃,又有什么意思?”
又道:“我们是不同的,并不打算轰轰烈烈地闹得世人皆知,只是我想贤妃如今正是五十五的整寿,进宫也有四十年,到底还是要用心为她庆祝一番。”
云娘见她早有谋算,一一听了,果然入情入理,便也答应帮她。
两人计议已定,便又说了些闲话。
四皇子妃便道:“如今王爷除了初一十五到我这里,其余的日子竟然两个侧妃一日不错地轮流住着,只盼着能生下儿子,倒也真心辛苦。两位侧妃得此青眼,自然也十分感念,各自比着想早些能为王爷开枝散叶。因此在我面前也是极恭敬的。”
这也正是四皇子妃先前所设计的,只是云娘见她面带嘲讽,却不好说什么,只问:“王妃可请了太医好好地诊过脉?又是怎么说的呢?”
“我先前一直吃着太医们的药,也不觉得怎么样。如今在民间访了个女科高手,说是并无大事,不过是平日过于劳碌,才不易受孕罢了。”又在云娘耳边低声道:“是以我最近一直不大兜揽他,待身子养好了再说。”
云娘便将家里酒酿蛋的方子说给她听,“虽然是我们江南的土物,但是我娘家果然都是好生养的,就是我有时也疑心这次竟然有了身孕,也是因为日日不错地吃了一年多有关呢。江南那边的人都说这是极养女人的。”又道:“味道也好,酸酸甜甜的,正可以当成早饭吃了。”
四皇子妃一向觉得云娘袅娜娇美,现在坐在近前细看,更瞧她肌肤细润滑腻,虽然有了身孕,脸上却连一颗斑也没有生,宛若玉人一般的可爱,而她自己正缺了这样的风情,现在听了倒是极感兴趣的,笑道:“人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许正是江南的酒酿养出你这样的可人。我倒要拿回去试上一试。”
云娘便又留饭,又道:“王爷王妃平日里也不大住在王府里,今天回来了也未必就□□如意,不如就在我这里吃了午饭再回去,顺便尝一尝江南风味的东西。”又笑道:“京城这边的江南厨师,其实做的江南菜与我们那边的还不一样,倒是掺了京城味的江南菜。我这屋里小厨房的菜却是我告诉了他们才改好的,真正是江南风味。”
四皇子妃也真心与云娘相交,且她们又说得来,见云娘实心相邀,便点头笑了,“我们王府外面看着也一样煊煊赫赫,其实内里却比别的皇子府差许多。所有差役宫人,皆是挑剩下最差的,单说厨房一块,便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好在王爷和我都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平时也不理论。如今让你一说,我便也不想回去了。”
云娘听了,十分地喜悦,她原也没有想到四皇子妃果然会答应,便笑着起身道:“我去吩咐一声,而且有两道菜要我自己做才好。”
“你果真会做菜?”
“那是自然,”云娘笑道:“只是怕弄坏了手,才不大做粗活的,其实我做的饭菜玉瀚一向说是最好吃的。”
四皇子妃瞧着云娘笑语晏晏,提到汤大人时神情用语气都透着一种说不出欢喜的模样,再想到自己与四皇子在一起时的平淡如水,突然有些恍惚,不由得道:“其实我原来也能像你一样嫁到一个如意郎君,过着甜蜜蜜的小日子,只是皇家选妃之前,我母亲问我是不是赶紧定了亲,我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