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多是男孩,只有少数是女孩,女孩多数被卖了,其实他们是幸运的,至少活下来了。
“饿了没有?”虎哥随口问道。
几个孩子顿时抬头望着他,眼中充满期待,虎哥从破烂衣裳里摸出几个铜板,大气的吩咐道:“去买几个肉饼,给大家解解馋!”
孩子们欢呼而去,虎哥无聊的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瞟了眼在码头混在人群中的小七。
小七和几个脚夫在一块闲聊,几年下来,小七长高了,黑瘦黑瘦的,他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干乞丐了,于是便在这当上了脚夫。
虎哥和小七都没隐瞒他们的关系,但也没刻意密切交往,偶尔打打招呼坐在一起聊天,小七还故意劝虎哥去干脚夫,而且这事还偶然让客栈的人知道。
码头上一艘船缓缓靠岸,脚夫们看了眼便没有理会,很显然这条船是客船,而且是那种贵人的客船,船上虽然只有几个船夫,可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但小乞丐们却欢喜起来,对他们而言,货船没什么用,倒是这些贵人,只要打动他们给几个铜板,这一天就能过了。
从后舱拉出两匹马,几个壮汉将车厢从船上抬下来,虎哥眼色眯起来,和人群中的小七交换个眼色,虎哥默不作声的起身,身边的两个小乞丐立刻跑过去,那群小乞丐立刻散布在整条街。
两个穿着棉袍的人下船,三个小乞丐捧着碗上去,叫着大爷行行好,棉袍人压根没理会,三个小乞丐很沮丧,退到一边,接着从角落里又跑来两个小屁孩,端着脏兮兮的破碗,追着要钱。
套好车的汉子过来将小乞丐赶走,棉袍人上车,两个汉子坐在马车后面,一个汉子骑马跟在边上。
小乞丐们很失望,聚在客栈门口低声骂骂咧咧的,客栈的伙计过来将小乞丐们赶走,然后抖抖身上的灰,进去了。
两个小乞丐回到虎哥身边,虎哥的目光跟着马车,直到马车消失,他站起来叹口气:“走吧,今儿就这样了。”
小乞丐打了个唿哨,散布在码头各处的小乞丐们纷纷跑来,一群小乞丐向外面走去。
这个场景很熟悉,每天都是这样,码头极其附近店铺的人都很熟悉,差不多这个事件点,码头的小乞丐就都走了。
小乞丐们都住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在那搭了几间草棚,勉强可以遮挡风雨。
小乞丐们沿途吵闹,没有注意到虎哥带着他们,跟着马车的痕迹走,但很快,虎哥便放弃了,马车是向城里走去。
晚上,小七悄悄到了小树林,虎哥在林边等着他,俩人也不说话,小七将手里的馒头给了虎哥,虎哥打了个呼哨,树林里跑出来个小乞丐,虎哥将馒头递给他,小乞丐兴奋的跑回小树林。
“是他吗?”
“肯定是,要不是你挖了我这双招子。”虎哥语气十分肯定。
俩人没再说话,走到林子的另一边,坐在一遍新生的芦苇荡边上,默默的看着摇曳的芦苇丛。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黑影悄悄走进他们,正准备戏弄他们一下,虎哥已经开口:“行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老远就听见了。”
大脑袋嘿嘿笑了笑,过来坐在他身边,小七皱眉问道:“就你一个人?”
“怎么会,松叔和强叔在外边呢。”
大脑袋修为不高,还在武徒中品挣扎,他现在出门逛街都有护卫跟着,更何况今晚。
“那人出现了,不过,进城了。”虎哥很简单的介绍了下情况。
月光下,大脑袋神情严肃:“他们有多少人?”
“五个护卫,两个人,马车还是原来那部马车。”
“没有货?”
“没有。”
“如此说来,这次他是有事才来。”大脑袋很快梳理出脉络:“进城?不对,他不应该进城。”
“他会不会进城后又出来?”小七问道。
“有这种可能,”大脑袋说道:“主子说过,这家伙非常谨慎,本身有宗师修为,所以连跟踪都不准。”
“如果他明天还会出城,会从那个城门出城?”虎哥问道。
“没用的,他肯定要换马车。”小七说道。
“他上那找马车?”大脑袋眼睛一亮:“只能是城里的几个租车行,对,肯定如此。”
“对啊,咱们派人守在租车行不就可以查到了,干脆派人装作车夫,不就知道了。”虎哥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
“不行,他们肯定不会要车夫,”大脑袋摇头说:“他们从这里进城,多半不会再从这里出城,否则就太引人注意了,虎哥,这样,明天你和小七各带两个人到新开门和建阳门外,守在那,不,不能守在城门口,要在城外第一个三岔路口,记住,你们要注意租车行,另外,他们不是五个人吗,但明天可能没有五个人,有可能是三个或四个。”
“好,就这样。”虎哥和小七都点头同意,虎哥得意洋洋的说道啊:“饶他奸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别得意,这家伙奸着呢,主子都头疼。”大脑袋提醒道,他知道,这家伙给三分染料就敢开染坊,对主子五体投地的佩服,也只能用主子来吓他。
“放心吧,我做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虎哥嘿嘿干笑两声。
大脑袋摇摇头:“雨前胡同的事,你忘记了。”
虎哥呵呵干笑不已,那次要不是柳寒,他和小七恐怕就死定了。
大脑袋没留多久,作好部署后就起身告辞,虎哥和小七坐在芦苇荡边上,俩人将细节又商议了一遍,才回到小树林,小七也不回去了,就住在虎哥的窝棚里。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俩人叫醒四个小乞丐,俩人各带了两个小乞丐向城东和城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