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嫂母女三人都没有察觉,她们的船如此之快,并不完全是风的原因,更多的是柳寒以内息驱动,船还没靠岸,他便跃上岸,在风雨中,将身法全面展开,也不走城门,而是径直翻越城墙,全速向北桥巷奔去。
风雨逼得人群匆匆奔向家里,手上的伞遮住了他们的目光,没有看见在屋顶上奔跑的柳寒,那些巡城的城卫军,现在也躲在不知那个角落,躲避突如其来的风雨。
没有多久,柳寒赶到北桥巷,很快找到牛福的家,尽管心里焦急,他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外面观察,这是常年养成的谨慎习惯,没有抓住牛福,固然损失个很好的线索,可若贸然进去,落入陷阱,那就再没有翻本的机会了。
柳寒在街边买了把油纸伞,打着伞顺着街道过来,拐进一个小巷,趁着没人,跃入牛福家的小院。
牛福的家不算大,有个狭小的院子,院子有些凌乱,桌边的角落堆着些石块,右边一角种了些小菜,柳寒左右看看,悄无声息的靠近窗户前,忽然眉头微皱,身形一闪便到了屋顶,顺着屋顶下滑到屋后,迅速移到窗户前。
这时,有人推开院门,屋里的人没有察觉,依旧在小酌,那人到了门口。
“牛兄在家吗?”门外的人问道。
“门没关,进来吧。”屋里的人说道。
那人推开门,将斗笠取下来放在门外,然后冲屋里人笑道:“牛兄好逍遥。”
被叫做牛兄的显然便是牛福,牛福看到来人明显感到意外,愣了下才有些警觉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是不能到我这来的。”
“没办法,上面一道命令,我不能不来。”那人神情轻松,四下打量下这房间:“可惜了。”
牛福更加警觉了,起身站起来:“莫兄弟,你这什么意思?”
“牛兄,事情出了点意外,你不能再在这儿住,必须马上走。”莫兄弟神情有几分急切,刚进门时的那丝调笑,一敛而没。
牛福却依旧保持警惕:“出什么事了?”
莫兄弟急切的说:“赶紧收拾,马上走,有什么路上说。”
牛福听后更加警惕,沉声问道:“倒底生什么事,把手令拿给我看。”
莫兄弟叹口气,正要伸手入怀,牛福叫道:“且慢。”
莫兄弟愕然看着他,牛福紧紧的盯着他:“动作慢点,不要着急。”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说着,莫兄弟慢慢的伸手进入,拿出一张纸条,就要递过来,牛福却后退一步。
“放在桌上,然后后退三步。”
莫兄弟摇摇头,将纸条放在桌上,摇头叹息道:“牛兄,这是为何,咱们的交情可不是一两年,你还不相信我。”
牛福冷笑一声:“内卫里有兄弟吗?莫兄,你的含沙射影,兄弟十分忌惮,还请兄弟原谅。”
牛福说话时,始终盯着莫兄弟,莫兄弟无奈的叹口气,又向后退了两步:“如此,牛兄满意了。”
牛福目光始终看着莫兄弟,右手握拳,左手将纸条拿起来,举到眼前,随即脸色大变,将纸条扔掉,正要怒喝,忽然感到不妥,转身扑到一边的箱子边,莫兄弟轻笑两声,纵身上前。
“啪!”“啪!”“啪!”
连续数掌,莫兄弟后退两步,挡在门前,牛福满脸怒色,正欲开口,莫兄弟已经笑道:“牛兄,不要怪我,这是上面的命令,今天,你得死,明年,我一定给你多烧纸钱。”
牛福脸色惨白,嘴角有一丝血痕,左手举起,手掌变得漆黑,他盯着莫兄弟不住叫道:“好!好!真是好兄弟!”
不用说,他中毒了,这毒是下在那张纸条上,只要他去拿那纸条,就会中毒。
莫兄弟并不高兴,相反苦笑着谈口气:“牛兄,别怪兄弟,这要是你,也得执行,在这上面,就别抱怨了,这都是咱们的命。”
牛福极力压制毒药,这毒药十分猛烈,就这一会整个手掌都变得漆黑,这黑色正迅速向上蔓延,就这两句话时间,已经越过手腕,向上臂侵去,内息压制居然没有一点效果。
牛福再度转身去拿药,莫兄弟叹口气:“牛兄,不用忙了,这七毒粉是解不了的,你这是白费工夫,有什么未了之事就告诉兄弟吧,兄弟一定为你办。”
牛福依旧没有回答,很快翻出个小包袱,用右手打开包袱,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丸药服下。
他作这些事时,莫兄弟就站在那,不动声色的看着,没有再上前阻拦,显然,他对七毒粉非常有信心。
一粒药丸下去,手臂上的黑色没有丝毫缓解,牛福慌忙又吞下数粒,最后干脆将整瓶吞下,可黑色只是稍稍顿了下,向上蔓延的速度减缓,可依旧坚定的向上蔓延,眼看着便要到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