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至少有三分相似。
不禁是心中一声哀鸣,无人时与孔瑶开开这种玩笑还可。却偏不去碰到孔睿再次,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却是真正毁人名节了。
神情却仍然淡定,反正孔瑶的名节,也已被他毁的差不多,也就不差这一次。
心中也为这女孩可怜,真是被他祸害到以后没法嫁人了——
“原来瑶妃之父也在此,孔国丈,宗守这里有礼了!”
这句话说完,见这楼阁之内,是一阵死一般寂静。宗守也不觉尴尬,厚着脸皮挥了挥手,示意那准备拜下告退的孔睿毋庸在意。
而后是顶着孔瑶,那杀人般的视线,笑嘻嘻的道:“玩笑之言而已,不用当真。宗守还没到白日宣淫的地步,此来只是想问一声瑶妃,那辉洲岛,究竟怎么回事?”
孔瑶深呼了一口气,才使胸内的闷气不爽,平复了下来。
也听出了宗守言语里的凝重,孔瑶蹙着眉稍稍凝思,而后摇头:“具体情形,孔瑶也是不知。不过这几年,我大商陆续增兵,已近二十万。就在大约一年之前,枢密院又有增兵之意,几位枢相与太尉争论,结果是不了了之。而后才有寻人接手之意。恰好那时,乾天山已经崛起——”
此时她与大商,已无关联。便连老父也在乾天,故此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寥寥几句,把情势点出。孔瑶接着,又犹豫了片刻:“陛下他命我出使乾天,或是心怀叵测,推祸于人。”
宗守眉头一挑,而后一声轻笑,情形果然是如此。
怪不得,大商会如此大方。年前孔瑶与他初见面,就答应供给那么多兵甲资源。
也怪不得,道灵穹境会那般大方。将几条灵石矿脉让出——
他也曾见史册中说起,这孔瑶从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灾星。果然这灾祸就来了,而且是避让不得。
辉洲是当其中,之后那夜魔族,九成九的可能,会把目标盯向只有五十省之地的东临云陆。
明显那里凶险,却不能不去。这个盘子,也不能不接。
若是大商那位皇帝歹毒一些,把那处的驻军,全数撤走,后果就真不堪设想。
站在原地,宗守是陷入了凝思,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那边孔睿的面色,却是变了又变。手中的六枚文王卦钱,都是在不停的颤动。正是倾尽全力,欲挣脱他的控制。
不过此时,孔睿的心神,却并不在此。脑海之内,是一片茫然空白。
眼前这少年,真是分担了他这女儿死劫之人——
不用文王卦钱去看都能知道,宗守眉眼间,那到有些模糊的断痕,以及笼罩在印堂处的黑灰色。
是大劫将至!
只是宗守这身气机,却是煌煌荡荡,其势沛然。又纯净无比,使人全升不起什么杂念。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此处地气。
聚千万人心意念,可这气息却依然是纯净无暇。
儒家标榜云荒三皇,每每人君施政,有什么令他们不满意处,都会说上古圣皇如何如何,来加以劝谏。
可是真正能与那几位圣皇比肩的人物,却是立在了此间,被中土自视正统的大儒,视为蛮夷,荒唐无德——
失神之际,孔睿一时也忘了去控制手中的卦钱。
不过这六枚刀币,似乎也已是力尽。挣脱之后,就只听是‘呛啷’一声轻响,全数跌落在楼板之上。
宗守也被这声音惊醒,踱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后,就眉头挑起:“这是文王卦钱?”
孔睿心中微沉,这宗守居然能认得此宝?
下一刻,就又听宗守又是一笑:“这一卦,可是大凶?”
易数之学,他前世也好奇过,看过不少书典。没能深研,这卦象却可看出一二、
孔睿默默的看向下方楼板,判定了一番这六枚刀币的方位,确实是大凶!
只是术书有云: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又云:泰,小往大来,吉亨。
物极则必反,否极则泰来。
这一卦,虽是杀机暗含,却也隐含着几分吉兆。端看宗守,要如何应对。
与自己这女儿之劫,连在一处。
却只觉这眼前之人,似乎并不在意,眉宇之间,毫不见畏色。反而那锐烈气势,是更为凛冽了。
仿佛真是必死之劫,也要闯上一闯,要将之斩开破碎。
孔睿接着,又注目疑惑的看了孔瑶一眼,紫气更浓,黑气也在继续汇聚。再望了一眼那窗外,只见天空中,那颗‘摇光’竟是闪耀着明亮光辉。
即便烈日当空,也遮掩不住其光亮,显于天际之见。与孔瑶,隐隐呼应。
这一刹那,孔睿之觉自己心脏,是一阵揪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