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路斯伸出手去,抓过一把正在不断挪动挣扎的灵魂幼虫放入嘴中,那滑腻,鲜嫩的触感从舌头上传来,带着点点麻麻的刺痛。眼前有着鲜红色皮肤的魔鬼则就这样闭上嘴巴,接着它那尖锐的牙齿撕裂并且彻底磨碎了正在口中拼命挣扎的幼虫,感受着它们那甜美的体液混杂着残躯进入身体时所带来的快乐,接着它眯起眼睛,望着眼前这个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人类。在法路斯眼中,这个人类和其他的奴隶没有任何区别,愚蠢,贪婪又无知,作为一个魔鬼,法路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为什么那些主位面的白痴会来到地狱,寻找他们所谓的“自我价值”———或者说,他们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
不过眼前这个人类倒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有趣的情报,听他的说法,一个在主位面权高位重,拥有强大力量的统治者和他的部下来到了地狱,目的不明………嗯,这可真是有趣,法路斯自然也有少许观察过之前那些胆敢来挑衅自己权威的家伙。不过他们不同,那些人所拥有的力量就连自己也不得不退避锋芒,当然,法路斯自己也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仅仅只是惧怕,或者说,只有他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个时候没有派遣宪兵队将那些胆敢在自己要塞里乱来的家伙,把他们和之前那些人一起吊死在城墙外。
是不能还是不敢?又或者两者兼有之?
但是现在,法路斯忽然改变了注意,它望着眼前这个卑微而渺小的人类,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他,他可以感觉到在这个人类内心深处燃烧的仇恨与愤怒的火焰,这让法路斯略微对他产生了几分兴趣,在漫长的血战生涯之中,他的确需要些什么来调剂自己略显无聊的生活。就算是把那些恶魔碾碎了撕成肉块这样的娱乐,对于法路斯来说也已经有些无聊了。
“这的确很有趣,但是我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派人去追踪你所说的那些猎物。”
法路斯笑了笑,硫磺的气息从它的口鼻间喷出。
“而且根据我刚才得到的报告,他们已经离开了要塞,从冥河顺流而下,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我有办法追寻他们,尊敬的法路斯大人。”
安德烈低着头,望着地面。
“我已经想办法在他们身边安插了我的眼线,我知道他们的下一站会是卡瑟利。只要法路斯大人您下达命令,我就会像猎犬一样去咬住他们,让他们品尝到什么才是痛苦的真谛!”
“真有趣……………”
听到安德烈的说话,法路斯眯起眼睛,接着它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大踏步的走到了安德烈的面前,而感受到那炙热的高温和恶臭,安德烈咬住牙关,他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恐惧,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而高大的魔鬼则低下头去,仔细的注视着脚边的蝼蚁,接着沉默了片刻,随后它拍了拍手掌。而伴随着大魔鬼的动作,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串宛如银铃般好听的笑声响起。安德烈有些好奇的抬头望去,接着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只见在自己的面前,一个欲魔正吃吃轻笑着站在那里,她那双漆黑的翅膀仿佛贵妇的昂贵的皮草般包裹着那纤细优美的身躯,而感受到安德烈的目光,欲魔冲他抛了个媚眼,随后微微一笑。而感受到欲魔的目光,安德烈不由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他急忙低下头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法路斯那低沉如同雷鸣般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而在听到了魔鬼的答复之后,安德烈的面上,终于浮现出了宛如癫狂的喜悦。
他的赌博,成功了。
冥河一如既往的平静,或者说,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罗德坐在船边,望着眼前的河流,从外表来看,冥河并不深,也不宽,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条略显浑浊的小溪。甚至偶尔还可以看见从其中隐隐约约浮现的礁石。但是罗德很清楚那只是看起来像罢了,如果有哪个白痴真的这么不长眼睛的跳上去,那么其下场只有一个,就是彻底变成冥河水底那些捕猎者的食物了。
船夫依旧不紧不慢的摇动着长杆,看起来好像他每一下都能够找到冥河的支撑点,并且借助其力量向前滑动。这对于罗德来说还真是个非常有趣的话题,因为说实话,冥河是没有深度的,也就是说它可能深不见底,如同马里亚纳海沟一样,一般人根本没有可能借助冥河的力量向前滑动。当然,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这些摆渡者也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想到这里,罗德抬起头来,望着站在船头的摆渡者,而察觉到他的目光,摆渡者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
小心点儿,我没有多少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