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笼罩了整个世界。
罗德抬起头来,可以看见不远处被黑暗笼罩的天空,黑与白就这样分明的隔离开来,仿佛就在眼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离了光线一般,明明就只是一线之隔,但是眼前的风景却是完全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罗德听见了“嘎吱嘎吱”踩踏积雪的声音,当他回过头去时,正好看见塞蕾丝蒂娜不满的从树后转过身,向着自己走来的样子。这位魔鬼大小姐今天换了一身相对轻便的服装,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豪华绚丽,除此之外,罗德还看见在塞蕾丝蒂娜的身后披着一条毛绒镶边的厚重披风,在风雪的呼啸之下少女的面色有些苍白,察觉到罗德的眼神,塞蕾丝蒂娜顿时不甘示弱,恶狠狠的瞪了回去。不过在罗德看来这倒更像是一种虚张声势,他耸耸肩膀,移开了视线重新望向前望去。而轻飘飘的打了个空的魔鬼大小姐则咬了咬牙,不满的冷哼一声,当然,对此罗德就当做没有听到了。
在经过商议之后,众人达成的共识自然就是无论如何,斥候总是要派的,但是在人选上却是有了一些争执。而最终当罗德站出来表示由他来负责,更是激起了不少人的反对,无论怎么说,罗德也是要塞的指挥官和领主,一地领主与指挥官亲自上阵前去侦查敌情这也算的上是一段佳话。不过在大家看来这实在太冒险了,一旦失败,后果不可想象。不仅是玛琳,莉洁等人表示反对。就连拜尔爵士也认为罗德的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和冒险,而且是在拿整个要塞的命运作为赌注,一旦他被现,接着被杀死的话,那么一切就彻底完蛋了。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对此表示反对。比如安妮就一直在旁边大声附和,不过罗德当然明白这个小家伙的心思,无非是想要趁机和自己一起去罢了。
兰多和乔伊自然也不同意罗德的提议,他们可都是做斥候的,自然明白这有多么危险,两人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见,比如派遣一些对要塞情况不熟悉的斥候啊,又或者携带一些拥有自毁功能的魔法道具,如果有什么不对直接爆炸,把尸体炸个稀巴烂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之类。他们当中也有人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被现,他们会非常非常小心,一旦现事情不对直接传送回要塞就好了———反正他们手里有“回城戒指”。
对于这些意见,罗德并没有一条条去反对,相反,他就这样双手抱怀,等到所有人都表完自己的意见之后,这才悠闲自在的开口说道。
“我不会低估你们的雄心与忠诚,我也认为你们有足够的实力,但是,这件事依然必须由我去做,因为有一件事,是你们谁都做不到的。”
“什么事?领主大人?”
听到这里,乔伊有些好奇,也有些不满的开口询问道。而听出乔伊语气之中的不满,罗德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接着这才开口说道。
“就算你们看到了,你们知道那些死灵生物属于什么兵种么?”
“…………………”
听到这句话,刚才还跃跃欲试打算反驳的众人顿时都熄了火,他们面面相觑,说不出半句话来。因为罗德的这句话正是击中了他们的软肋,的确,正要论不死生物的经验,罗德就足以甩他们十条街,而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众人对于不死军团的知识几乎全部来源于罗德的讲述,除此之外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这对于斥候来说可是大忌,哪怕是人类之间,兵种即便只是有细微的不同都会影响到指挥官对整个战局的判断。这也是为什么斥候大多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的原因,他们见多识广,不至于会把火焰骑士和深红步兵给搞混,而这,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玛琳和瑟琳娜都曾经学习过一定的不死生物的知识,但是图鉴和活物毕竟是两回事,她们就算是把不死生物的科种目属背的滚瓜烂熟也不会让她们能够分辨出骷髅士兵和白骨卫士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同。
萨拉倒是对此无比熟悉,不过罗德可不敢让她去,虽然他夺得了萨拉的灵魂,不怕这只尸奴会背叛自己,但是罗德也很清楚巫妖身边的奴仆身上大多有魔法印记,虽然说尸奴不会有背叛之心,不过在夜之国那种地方,被人抓走什么或者生什么意外也不奇怪,为了以防万一尸巫身边的奴隶身上都会有这种魔法印记。在要塞里还好,圣少女像的防死结界可以隔离对方的魔法探测,一旦出了这个门————哈哈,就等着那个巫妖顺着GPS定位找上门来吧。对此罗德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找到尸奴的魔法徽记,然后让金丝雀抹掉就可以了,不过麻烦在于魔法徽记的位置尸奴本身是不知道的,而要找到这个魔法徽记可是要进行一项大检查,至少目前罗德是没有这个时间去给萨拉开什么身体检查的单子,所以也只能作罢。
最终,罗德还是决定单身前往,而他对自己也有足够的信心,现在的罗德已经进入了传奇境界,再加上他手中有四张圣剑卡牌,一共五个传奇领域的强者,以目前不死军团的实力想要把他留下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而且罗德也不需要以身犯险自己溜到不死军团营地里面去,他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然后召唤格雷希尔和玛达拉斯就足够了———卡莱斯杜萤的“虚化”难道是吃干饭的不成?
不过罗德也不是傻瓜,就好像他在自己的地图有开挂战争迷雾一样,罗德对于不死大军也是非常了解,那些骨头架子同样拥有着很强悍的反侦查能力,在游戏前期玩家就曾经吃过太多这方面的亏了,由于生者和死者的差别实在太大,使得他们在死灵法师和巫妖的“雷达”上简直就好像是闪闪亮的宝石般耀眼。
这也使得前期玩家不时会被不死大军截获,甚至分割包围什么的也是常事,那个时候不少玩家几乎是对此苦不堪言,他们大声咒骂游戏设计者简直是丧心病狂,但是为了丰厚的奖励还是依然硬着头皮咬着牙关上前,而所谓办法永远都是人想出来的,在被不死大军折磨的怨声载道之后,玩家们也不是傻瓜,他们很快就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躲过不死大军的探查,而在那之后,探查不死生物的军力对于玩家来说基本上就轻松的像郊游了。
而罗德之所以带着塞蕾丝蒂娜也是其中之一,身为一个杀不死生物杀到手软的玩家,罗德自然知道不死生物的侦测法术基本上不是生命探查就是侦测善良,他不认为自己算的上善良,不过为了避免万一,还是让塞蕾丝蒂娜出来帮助自己顶缸,反正这位纯粹的魔鬼大小姐打从骨子就是百分百纯正的邪恶阵营,这还是有血统书保证的。
不过罗德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保险,为此,他还做了另外一手准备。
“真是一座伟大的高塔。”
顺着洁白的阶梯缓缓走上楼去,瑟琳娜不由的对眼前的一切下意识的感叹道,而玛琳则在她的身边,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从玛琳的神色之中就可以看出来她非常同意瑟琳娜的看法。这也难怪,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法师高塔几乎是每个法师毕生的志愿和理想,哪怕是玛琳和瑟琳娜这样的也是一样,她们都曾经梦想过有一天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法师高塔,这并不仅仅只是力量的凝结这么简单,一座法师塔就代表着法师的荣耀与命运,乃至一切。
很快,两人走上了楼梯,不多时的工夫就来到了位于高塔顶端的大厅之中,从这里向着四面八方望去,可以看见四周美丽的景色,寒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但是撞击在魔力的屏障上之后就立刻消失,抬头望去,能够看见半圆形的穹顶上代表着风与火元素界的花纹,整个大厅看起来有些冷清。这也难怪,罗德手中的钱也目前也只够对环法高塔进行一下简单的装修,真要把它进行完全装修,罗德手中恐怕就连半点儿余钱都剩不下了———如果说圣少女像的建造价格在罗德的整个领地之中排行前三,那么整个环法高塔的装修价格绝对是排行第一的。事实上单纯的塔身和精美的装饰还花不了什么钱,但是那些魔法植物园,各种炼金与魔法的装置,再加上守护法阵,秘银的万法图书馆什么的………那才是真正的消费大头呢。
“你们来了。”
站在中间的金丝雀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去,望向两人,微微一笑。玛琳也微笑着向金丝雀点头回礼,而瑟琳娜则紧张的站直身体,几乎是有些慌张的向金丝雀行了一个隆重的法师礼节。
“您,您好,尊敬的金丝雀大师,我………我能够受邀来到您的法师塔真是深感荣幸,我是环法高塔的元素法师瑟琳娜.坎德思。我……………”
“放轻松一些,瑟琳娜。”
听到瑟琳娜紧张不已的语调,金丝雀微笑着开口说道,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没有丝毫改变。“不用那么紧张,我和你的年纪也不过差不多大而已,和玛琳小姐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是…………金丝雀小姐。”
虽然是这么回答的,但是瑟琳娜依然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过金丝雀平和的语气倒是让她放松了许多,此刻的瑟琳娜这才有机会抬起头来,好奇而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女,的确正如金丝雀所说的一样,她看起来和自己似乎差不多年纪,但是,两者之间有着最明显的差别———那就是对方身上那已经踏入内环巅峰,澎湃的宛如怒涛般的魔力。
关于金丝雀的传闻,瑟琳娜早在来到赎罪之地要塞之前就有所听闻,不过那个时候瑟琳娜倒是对此有些不以为然———她本身就是环法协会的一颗耀眼的新星,虽然她并不像玛琳那样耀眼,但是也同样有着属于一个出色新秀应该有的骄傲与自信,在她看来传闻多半是有夸大之处,她自己就是天赋卓越的法师,自然明白凡人想要突破那层障壁进入内环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君不见玛琳的天赋比她还要高,但是在这个年龄也不过依然是中环法师么?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在这个年纪突破法则的屏障踏入内环领域,又怎么可能一直以来默默无闻?
在来到赎罪之地后,由于金丝雀一直忙于法师塔本身的构建,所以瑟琳娜也一直无缘相见,直到今天的会议上,她才第一次看见小小泡泡糖和金丝雀的身影。
但是仅仅只是这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同样身为法师,瑟琳娜当然可以感觉到小小泡泡糖与金丝雀身上那浓厚的几乎突破天际的力量,虽然两人都有意收起了法则之线,可是仅仅只是那种浓郁魔力传来的威压,就足以让瑟琳娜目瞪口呆。这一刻少女的世界观几乎是被完全颠覆,而更让她惊讶的是,金丝雀居然是一个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野法师?!圣魂在上,这还有天理吗?
有那么一瞬间,瑟琳娜甚至感觉自己在环法高塔那个天才的头衔简直是一文不值,在真正的天才面前,她的存在甚至还不如街边的一个乞丐。之前对于金丝雀的轻视,以及现在在见识到对方真正实力之后的憧憬与敬畏交织在一起,使得瑟琳娜表现的非常别扭。
将眼前瑟琳娜的表现看在眼中,玛琳也不由微微一笑,她可以明白瑟琳娜的想法,事实上一开始玛琳自己对于金丝雀也是抱着类似的感情,而且她和金丝雀之间的关系由于牵扯到罗德反而更加复杂,不过时间长了之后玛琳也渐渐习惯了,她现只要自己不那么纠结,放开心胸来接受眼前的局面,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