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或者是因为他没有把握战胜隆庆,哪怕离开河岸?虽说青山处处皆可葬骨,但若死在这里,也算不错,所以可以稍稍回顾一下。
那些踏河来攻的修行强者,都是道门真正的高手,跟随着隆庆在东荒燕国厮杀多年,战意心志皆不寻常,此时见着宁缺的身体坚若钢铁,竟能完全视道剑的切割,也未让他们生出任何恐惧,也没能让他们的脚步放缓片刻。
愤怒的河水被脚步踏碎,数百名道门强者来从彼岸来到此岸,他们召回在空中潇洒飞舞的道剑,紧握在手里,刺向宁缺的身体。
这便是轲浩然、柳白教给世间所有修行者的道理本命剑与自己越近越好,如此联系才真正紧密。自己要离敌人越近越好,如此方能视所有防御。
一名穿着皮甲的中年男子,握着剑,神情漠然跃至宁缺身前的半空中,毫花俏地一剑当头劈下,剑速太快,竟是连撕裂的空气都来不及出声音。
这剑有些意思,很强大。
宁缺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完全视这样的剑。
他看着那名中年男子觉得有些眼熟,想起来,这是当年叶红鱼逐出裁决神殿的一名骑兵统领,也正是后来令人间畏惧的所谓堕落统领之一。
宁缺直接举起铁弓,左手握紧弓臂,右手行云流水般落在弦上,随意一拉,便是嗡的一声轻响,弓弦轻振回位。
那名骑兵统领不解,因为铁弓上没有箭,如何杀人?
下一刻,骑兵统领的脸色变得极度苍白,灰暗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暴喝声里,回剑护在了身前,因为他感受到了杀意。
铁弓的弦上没有箭,但有杀意。
宁缺松弦,便有一道凌厉的杀意,破空而去。
嗤的一声轻响,那名骑兵统领手里的剑身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蚀痕,啪的一声从中断裂,紧接着,他的手腕上也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仿佛熟透的果实脱离枝头,骑兵统领的手落到了地上。
宁缺举起铁弓,将一名自侧方偷袭的修行者砸翻在地,毫不停顿地再次拉开弓弦,对着刚刚落地的那面骑兵统领松弦。
嗡的一声轻响,有人在琴。
那名骑兵统领的身上多出了一道血线。
那道血线从左肩处一直画到肋下,深刻至极。
下一刻,他的上半截身体从下半截身体上滑落,就像倾倒的山。
湍急暴烈的河流两岸,在这一瞬间,安静了片刻。
……
……
(今天咳的太难受,就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