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和四师兄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上移。
那是一个类似小酒壶的铁制物品,上面刻着很多道纹线,那些纹线深刻入钱,大部分笔直,看不出有什么深意。
六师兄用粗壮的手指摸着小铁壶的刻纹,说道:“足够均匀。”
对于像六师兄这等铸造大匠来说,肉眼无法看清楚的厘毫差距,却无法逃出手指的触摸,当他手指判断那线条是均匀的,那么必然是均匀的。
“这些刻纹把铁壶的面积切割成了六十四块,无法做到完全相同,但也已经是足够接近,尤其是刻纹深度和曲面承力,可以保证暴裂之时的均匀态。”
四师兄从身旁拣起一根树枝,指着小铁壶说道:“小师弟的想法听上去极有道理,但昨夜用火药试过,却没有任何效果,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刻线再加深几分,或许这样才能保证能够能崩开。”
六师兄摇头说道:“如果刻线再深,铁壶材料的内应力便会被破坏,结构疏散,一旦崩开,也不过是个爆竹。”
宁缺犹豫片刻,问道:“要不然用真的来试试?”
“真能行?”
“也许能行。”
“我看行。”
六师兄望向四师兄。
四师兄点了点头。
小铁壶最上方有个螺旋口,这也是六师兄精心刻磨而成的完美艺术,宁缺把铁壶塞旋开,说道:“就算没用,以后也可以当酒壶卖。”
六师兄憨厚地笑了笑。
宁缺取出一张微黄的火符,塞进铁壶里,然后把壶塞用力旋紧。
“怎么试?”六师兄有些紧张问道。
四师兄指着身前的清溪,说道:“扔进去。”
宁缺有些紧张,听着这话,便把小铁壶扔进了溪中。
“等会儿。”
六师兄跑回打铁房,扛了两块极大的精铁板,在溪畔竖起,挡在三人身前。
四师兄不悦说道:“就算成功,又能有多大的威力,何至于这般紧张?”
六师兄认真说道:“当初小师弟研符箭的时候……”
四师兄想起镜湖里被射塌一半的亭子,面色微变,往精铁板后站了站。
宁缺见大家都准备好了,便闭上了眼睛,念力从识海里缓缓渗出,穿过身前的铁板,透过清澈的溪水,进入溪底的小铁壶。
然后落在了那张符纸之上。
随着念力进入小铁壶的,还有一段精纯的浩然气。
溪底小铁壶里的火符骤然狂暴的燃烧起来。
却被局限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
片刻后。
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小溪里响起!
轰!
伴着凄厉的啸鸣,无数铁片激射而出!
笃笃笃笃笃!
声音渐渐平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精铁板后的三位书院师兄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他们身上的院服已经被溪水完全打湿。看着深深锲进铁板里的小铁壶碎片,想着先前如果没有这层保护措施,这些铁碎片只怕会箭一样射穿自己身体,三个人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心中涌起一股后怕。
平日里最镇定的四师兄,看着溪里飘着的死鱼,看着溪中垮了一半的水车,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小师弟,你……这弄的是什么东西?”
……
……
(明天周六,但轮过假,所以不休息,祝大家周末愉快,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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