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就传来“笃笃”敲门的声音。楚天齐走到门口,拉开了屋门。
谢顶男人满面笑容,走了进来,边掩屋门边说:“天齐,不打扰你休息吧?”
楚天齐道:“不打扰,我根本就不乏累,王县现在……”
谢顶男人打断对方:“哎呀,怎么又忘了?还叫我老王。”
楚天齐一笑:“我这不是担心人多时叫错了吗?”
“没事,哪有叫错一说?咱俩谁跟谁?”说到这里,谢顶男人“嘿嘿”一笑,“天齐,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楚天齐看着对方:“老王,变得我都不敢认了。面色红润,嘴唇不干不白,头也多了,一下子年轻了不下二十岁。”
“这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的药方,我老王就彻底废了。我那还有什么第二春?我现在是只争朝夕呀。那么多年让人叫外号,我是一点都抬不起头来。天齐,你对我这是救命之恩,我老王没齿不忘。”谢顶男人满面欣喜,“现在你猜怎么着?就连你小嫂子都夸我厉害,天天我都想……哈哈哈……”
楚天齐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真是可喜可贺,我也不清楚药方会这么好使,不过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太过了。其实说起药方,若不是你在临走之前向我传授心得,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方子;若不是你信任我,你也不会试用,这就是机缘巧合。”
“天齐,还是你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我老王实在感佩。”说着,谢顶男人拱了拱手。
这个谢顶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任成康市委副书记、市长,现任樵山县委副书记、县长王永新。楚、王二人的交往经历了一个复杂的过程,有过猜疑,有过争斗,也有过合作,直到现在,两人成了好朋友。
在接到常慧敏下达的调研任务后,楚天齐经过思考,决定选择樵山县,这里特别穷,调研样本丰富,而且有王永新在这里主政,也方便开展工作。于是他便联系了王永新,简单讲了调研的事,王永新自是双手欢迎。
现在见王永新总是“感谢”不离口,楚天齐先请王永新坐下,便提到了正题:“这次调研课题是农村贫困人群生存状态,我们要到最穷的地方去,你帮我们选了哪呀?”
“樵山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穷地方,一抓一大把。当然,穷中自有穷中手,只是那几个地方条件太差,也不具备普遍代表性,我觉着不如选个稍微差点的地方。”王永新提出了建议,“你说呢?”
楚天齐摆了摆手:“不不,就选最穷的。这个地方可能普遍性不强,但确实最需要帮助,最需要为人们所知,这个地方必须先去,然后可以再选其它地方。”说到这里,楚天齐一笑,“当然,王县长不必有顾虑,我们更多的是了解真实的客观现状,对于地方政府工作涉及很少,要记也是记政府带领百姓与贫困抗争的事情。”
“天齐,这个我一点不担心。就冲你的人品,别说是到我这了,就是到其他人的地方,你也绝对会客观调研的。”王永新说的很诚恳,“我是担心那两位客人受不了,听你讲他们可一直都在大城市,要是他俩中途跑了,你这工作也被动啊。”
楚天齐一笑:“他俩的确有这个可能,尤其那个曹处可能性更大,这些我会注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冲咱们农村的条件,既使好一点儿的地方,他们也未必能适应,所以去最差的地方也是一样。假如他们能坚持下来,那就能把这里真实的情况告诉周边人,在有些时候,他们的亲身感受要比咱们的讲述更有说服力。”
“那好,听你的。”说到这里,王永新话题一转,“天齐,我也是干什么吆喝什么。你们是代表国家改委来做调研,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跟进的扶贫政策或措施?有没有适合我们这里的项目。”
楚天齐略一沉吟,严肃的说:“严格来说,这次调研就是三农司的一项例行调研,司领导没有给我们相关暗示。当然,即使有后续动作,也是由相关对口职能部门来做。所以我认为,我们调研小组先要了解到最真实情况,为相关部委做出正确决策提供客观参考。另外,也要动一下这方面脑筋,看看能不能东方不亮西方亮。”
“东方不亮西方亮?”王永新迟疑了一下,露出笑容,“你是说从那两人身上打主意?让他们帮忙?他们门路很广吗?”
“他们的情况我了解不多,但我肯定他们背后的能量一定很大。说实话,在国家大部委工作的人,哪个没有来头?我算是比较例外。”楚天齐道,“如果他俩要是想给咱们帮忙,那是一定能够办到的,关键得他们自己乐意。这样,你还像咱俩提前说的那样,对他俩百分之二百的热情和尊重,至于调研那块就交给我。”
“绝对没问题。”王永新“嘿嘿”一笑,“那就怠慢老弟了。”
楚天齐摆了摆手:“咱俩谁跟谁?”
……
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曹玉坤不禁暗自疑惑:怎么还不来?
“笃笃”,敲门声适时响了起来。
曹玉坤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向外面。看到是楚、王二人后,他没有立即开门,而是淡淡的说:“请稍等”。
装模作样,弄了点动静,磨蹭大约三分钟左右,曹玉坤打开了屋门。
看到曹玉坤站在门口,王永新马上躬身:“曹处,没打扰您休息吧?”
“不打扰,刚刚好,我这人时间上比较有规律。”曹玉坤说的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