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楚天齐迅速翻开自己的工作笔记,翻到了七月三十日的那页。当页有曲刚的汇报,上面记录着在七月二十九日联系乔晓光的一个固定号码,这个号码与程绪手机上的那个固定电话号分秒不差。而且给乔晓光打电话的结束时间,仅比和程绪开始通话早了三十多秒,这个时间正是挂断上一个电话,再拨通下一个电话所需要的正常时间。也就是说,同一个插卡公用电话处,这个号码在和乔晓光通话后,马上就打通了程绪的电话,那么这个打电话的人基本就可以认定为同一个人。
通过这一阶段的排查,那两个在二十九日晚上请乔晓光喝酒的人,被认定为何喜被打一案的重要嫌疑人。而这两个嫌疑人中的“喜子”,就是用这个公用电话号码联系的乔晓光。
嫌疑人“喜子”,用同一部插卡公用电话,先后联系了乔晓光和程绪,再结合在敏感时间点与同一手机号码的多次通话,那么程绪做为嫌疑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随之两个新的问题,又涌上了楚天齐脑海:乔晓光真的只是糊里糊涂的接受了喝酒邀请吗?乔晓光和程绪之间有某种特殊联系吗?
尽管已经认定这个程绪有问题,但楚天齐还是仔细的把通话记录看了一遍,除了画红色波浪线和三角处,再没现有异常的地方。楚天齐抬起头,问道:“高峰,这些地方是你标的吗?”
高峰回答:“是。”
正要继续说话,手机却适时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马上传来仇志慷的声音:“局长,程绪是从昨天开始休班的,连休三天。刚才去他家,他不在,他老婆说他是吃完早饭后出去的,一天都没有回家。根据他老婆提供的消息,我们又去了两处棋牌室,那里的人也说没见到他。出事当晚,就是程绪把王兴旺安排到了何喜那个房间。现在该怎么办?”
楚天齐问:“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旁边没有别人。”仇志慷做了回答。
“我告诉你,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断定,那个神秘拉闸人就是程绪。”楚天齐命令道,“你马上安排绝对可靠的人,继续寻找程绪,找到他行踪的线索。”
“是,局长,我已经安排两拨人在做了。”仇志慷没有废话,“局长,还有什么事吗?”
楚天齐道:“我问你,核实在押人员身份做了吗?”
仇志慷声音传来:“这个事一直由综合科去做,具体经办人是副科长程绪。我打算从九月份开始,由综合科和其他科各派一个人去做,这事刚在今天下午和教导员、副所长碰头定下来,准备下周一开始实施。”
楚天齐“哼”了一声:“已经有人开始做了,就是那个程绪。不过在他今天早上去过王兴旺临时羁押地后,晚饭的时候王兴旺就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
“啊?还有这事。这家伙……是他做了手脚?”仇志慷很吃惊。
楚天齐语气很冲:“先别管这些,现在全力以赴搜寻,找到他再说。”说完,挂掉了电话。
刚结束通话,曲刚就来了。
看到对方进门,楚天齐直接问道:“老曲,王兴旺怎么样了?”
“医生认定是食物中毒,正在给他灌肠,同时也在化验他的呕吐物,我派人在现场盯着。”曲刚坐到椅子上,“局长,你刚才电话里说有事找我,我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事?”说着,他瞟了一眼旁边的高峰。
“老曲,看看这个。”说着,楚天齐把那份通话记录向前一推。
曲刚拿起单子,快速浏览过后,抬起头问:“程绪这个家伙有问题吧,大半夜的打电话?还有和这个手机号码、固定电话……他是那个神秘拉闸人?莫非王兴旺是他下的手?”
楚天齐道:“我今天叫高峰来认那个人影,高峰说是见过一次程绪穿那种衣服。他还说程绪平时向后转身就是往左边,是逆时针,这个习惯很特别,而录相上的那个人影也是这么转身的。我准备让你马上派人调查,结果你那里有事,我就让仇志慷带人去找程绪,让高峰去调取程绪的通话记录。
这个单子就是高峰刚拿来的,你看上面的几个时间点是不是特巧?何喜被关进看守所两小时后,还有何喜被打的当晚,程绪都和同一个手机号码通过话。尤其三十日凌晨黑影拉闸后仅两分钟,他又和那个号码通了话。更巧的是,嫌疑人‘喜子’与乔晓光通话后,马上同一个号码就给程绪也打了电话。今天早上程绪见了王兴旺,下午王兴旺就出了事。这桩桩件件都涉及到程绪,应该肯定不是巧合。”
“就是这家伙,奸细绝对是他。”曲刚笃定的说,然后又问,“仇志慷那边来信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