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他的感情变的脆弱,甚至会到不堪一击的地步。那么他会做什么呢!为了让自己空虚的心灵充实起来,他便会不遗余力的搜寻这方面情报,不管是人和事。在这种激情下,他会把所有想了解的情形弄清楚。没事的时候,便一个个地做遐想。
徐昕,就属于这类人。回来后,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有时,他会想自己当初的选择做对不对。他会想与他亲密接触过的人,随后便搜集这些人的资料。
此时的吴江龙,已经在老部队中算是个出了名的人物,就是他不主动去问,也会有人向他说,“那是你带的兵,牛。”
所以,徐昕一回国,没过多久,吴江龙的全盘情况便清晰地记了下来,直到吴江龙结婚,董燕长什么样,是哪个部队的,两人什么时候搞的对像,他全知道。
因此,见面后他才有此一问。
即然人家说认识,董燕也不能再矜持,快步向前,向徐昕叫了声指导员。
徐昕摇摇头,“快别叫了,”噎住后,没在往下说。
其实大家都明白,何必把话说的太透彻!立时,三人就这个话题打住。
静默一阵之后,徐昕开始向里屋让着吴江龙和董燕。
徐昕把门帘一掀,朝屋里喊了一句,“妈,小吴子来了。”
他这么叫,吴江龙有点不明白,难道说老人家认识自己不成。
三人进屋,看到炕上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老人欠身,指指炕沿,“快坐,快坐。”老人亲昵地让着吴江龙和董燕。
吴江龙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董燕没坐,朝屋里打量。
屋里虽说简陋,但摆设还算齐整。毕竟徐昕是在部队生活过的人,对于简单的物品总有他处理的办法。
老人转向吴江龙,问,“你就是小吴子啊!昕儿跟我提起来过。”说着,又看向董燕,“这是你媳妇啦?”
“是”吴江龙说。
随后看见的是老人硬挤出来的笑容。
又说几句话之后,徐昕开始把吴江龙和董燕向另一个房间让。
“走吧!去我那屋。”徐昕和老人打过招呼,便带着吴江龙和董燕去了西屋。
西屋较东屋更加简陋,屋里除了摆放一些日用品外,几件家具子挂在墙上。靠近炕头处,是一个单人床铺,上面铺着干静的床单。最里头,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见棱见角。
不由得,吴江龙看了徐昕一眼,然后问,“嫂子呢!”
在吴江龙问话的那一刻,董燕的目光也转向徐昕,目光对向徐昕眼睛。
徐昕顿了一下,不自然地摇摇头,“我还没回国时,他就和我离婚了。”
“哼”吴江龙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屋里人一下子寂静起来。
徐昕打破沉默,说,“你们先坐,我去做饭。”说完,徐昕掀帘出屋。
董燕看见,徐昕在出门的一刹那,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徐昕这是在抹眼泪。
随后听到外屋有刷洗声。
徐母对徐昕说,“你和战友在屋说话,我做吧!”
又听徐昕说,“我出去买点菜。”接着听见徐昕出屋,走到院子里。
过了一段时间后,四个人终于坐到了炕桌上。
桌上摆着简单的四盘菜和一瓶酒。四个人围桌而坐。
徐昕打开酒瓶,把酒倒入三个酒杯中,对吴江龙和董燕说,“我们这偏避,菜没好菜,酒没好洒,难为你们了。”
吴江龙说,“这比我们当初在部队时强多了。那会咱们过节,不都是抡茶缸嘛!”
一句话挑出了话题,徐昕端起杯,“来,谢谢你们俩大老远地看我。”
三人开始喝酒。边喝边聊。在聊的过程中,吴江龙尽量避免提徐昕伤心的事。然而,即然是叙旧,就不可能绕过这个弯子。说来说去,徐昕有点控制不住了,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徐母也跟着抹泪。
徐母说,“你们好不容易见面,你们聊吧!我这个大老婆子就不搀和了。”随后,徐母出屋。
就这样,徐昕和吴江龙喝完一瓶酒,两个人还没尽兴。徐昕说,“我去再弄一瓶。”
吴江龙把徐昕拦住,“你别去了,让董燕去。”
董燕起身,“徐哥,你别动,我去。”
“那你带上钱。”徐昕开始在衣兜内掏钱。被吴江龙一把拦下,“指导员,太见外了。”
董燕出屋。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变黑。远山处,一轮明月露出山尖,开始把淡淡月光撒进院子内。
董燕站在院子里,长出一口气,强忍着一窝泪水出了院门。看到四处无人后,董燕终于哭出声。她不是为自己哭,也不是为老天,而是为徐昕的穷困生活而掉泪,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多么风光的人民解放军指导员,竟落到这种地步。
董燕从内心中发出的是悲痛。
看她弯曲的腰,手扶住院墙,颤抖的样子,就能知道,她是悲痛到了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