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道:“细节不扯了。我从辽国回来后监控到了些大猫腻,和刺杀宋国使节团、裁剪河东军系事宜有关。另外,您昏迷期间,那个已叛逃的大宋将领呼延灼的弟弟呼延庆,鬼使神差的经由某人命令,从沧州换防到河东相州。与此同时,驻泊司五十个军情密探在沧州失联,这么大手笔,我怀疑和咱们太祖皇帝保护的那个柴氏嫡孙牵连上。我觉得形势千钧一,但我还没有什么有利证据,也来不及呈交证据给您看。现在只问老相爷一句,你信任我高方平吗?”
陶节夫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困难的从脑袋里整理逻辑。多的也来不及去分析,听闻牵连了前朝柴家人,已叛逃将军呼延灼的弟弟呼延庆被鬼使神差的部署在了河东相州,那问题就大了。
是的虽然不知道会生什么,但这些简单的信息却让老陶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权衡少顷,陶节夫道:“在这方面,总体老夫是信任你的,提你的要求吧?”
高方平道:“我需要您的关防,且还要您的亲笔委任书,陈述您因身体急剧恶化,已经无法行驶陛下赋予的权利,临时转交权利给我的同时,汇报朝廷和官家,等候新的人事裁决。”
陶节夫真不想这么干,不是留恋权利而是这更让他有英雄迟暮的心态。但最终还是点头了。
他点头后,高方平转身喝道:“传令,大宋北方宣抚使升帐。除固有编制人马到场外,北京行宫司也到场,太医安道全、何诗寒作为见证列席,老相爷的二女陶志情以家人身份列席。”
然后老陶的病体,就被一群粗人强行抬出来升帐了。
团队当然是准备好的,他们在外面,等着高方平的消息。
于是就这么的在外堂,诸多人见证下,几个书记官如履薄冰的颤抖着手、开始记录这极其不同寻常的场面。
陶志情看着她老爹那红润的脸色,觉得很像传说中的回光返照的节奏,于是哭的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这笔账该不该算在高方平头上。
“都静一静。”陶节夫声音不大,于是瞬间静了下来。
老陶一边颤抖着手,勉强的集中精神、写临时交接文书,一边结结巴巴、留着口水的模样道:“拖延到了北1京,老夫这病体是越不成了,实感心力耗尽,已无法履行官家赋予的重任。所谓军阵非天子令不散,聚集起来的军阵不能无主帅,于是老夫这次升帐,是最后一次对诸位号施令。往后,在朝廷做出新部署之前,你们对老夫临时委任的高方平负责。”
“老相爷……老宣帅……”场面又乱了起来,拍马屁的拍马屁,装哭诉的装哭诉。
“闭嘴……老夫还没说完。”陶节夫一边加速手写文书,一边又道:“高方平。”
“下官在。”高方平出列。
“老夫不知道你会在这个期间干什么,委任你只是权益之际,你的决策需对国朝负责,对老夫的信任负责,责任重大。若无把握则最好什么也不做,等候朝廷的另外安排。”陶节夫道。
“下官受教。”高方平道。
话说到了这里,陶节夫写完了临时委任书,但是他都来不及写对朝廷的奏章,仅仅把宣抚使的关防压在了文书上,他便脑袋一歪,从侧面倒了下去,再次昏迷了。
“爹爹你怎么了!”陶志情带着一群人冲了上去哭诉。
“老相爷一切安心,汝妻和女儿,我照顾之。”
高方平说着很市侩的上前,拿起文书看了一遍,又拿起两个书记官记录文件看了一遍,签署了后一敲堂木:“退帐!”
就此便扬长而去,看得一干人大跌眼镜,尤其陶志情,恨死高方平这小人了……
临时升帐交接权利的后遗症,那些都是后话了。会有其他系的人把这一事件,连同书记官记录的过程,送入汴京。
现在的汴京局势非同寻常,当然会有一群人反对高方平的临时宣抚使,反对高方平那被迫害妄想似的排兵布阵措施,但那不重要,这么重要的文件送入京师,然后要走官僚程序,在中书门下进行扯犊子。
吵出了结果后,赵佶还要派特使来宣读新决定。那么这个特使肯定是梁师成,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高方平现在不想有人干扰,于是老梁会故意摆官僚作风,在路途中耽搁一些时候才来。
那么有这个时间差就行,足够高方平借用临时权利,把事情做完做干净。
这就行。高方平要求不高,在圣旨来之前砍死一些人,深挖出一些东西来就可以了。奶奶个熊,老追着我暗杀,以为老子是好惹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