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兄弟不愿现身相见,当有不得已的原因,何不说出来,看某能否援手一二?”一把和煦清亮的声音传来,在两人的耳边徘徊萦绕,绵延不尽,语气中透着强大的自信与真诚。
只听其声音,高旸与李曰坤知合两人之力,也不可能与白袍人走上十招之数。要知两人的玄天极地剑法乃师傅穆大同的家学,渊源深厚。穆大同的先祖败走波斯,来到大唐后,痛定思痛,除从政治上获得大唐的支持外,深知打铁还得自身硬,在战场上如何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也是能取得大唐对波斯好感的重要因素,遂汲取波斯与大食的对阵经验,苦思jing研,结合波斯剑法与中原剑法的长短之处,集多人智慧研创出这套剑法。此套剑法意不在个人的争雄斗胜,而在于两人以上的合击,纵使对方人数占优、功力占上,也能杀敌制胜,达到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目的。因此玄天极地实则一玄天一极地的结合,暗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自然之理。
李曰坤与高旸自忖两人的功力与白袍人天渊之别,纵有绝妙剑法配合,也不过稍延落败的时间而已。
高旸看了看正缓步而来的白袍人,心头不禁怒火上涌,话说得漂亮,只是因搞不清楚两人的身份和可利用的价值而已。一旦搞清楚了,或杀或擒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明摆着实力不对等嘛。
“不劳诸位大驾,还是各走各路的好。”
站在白袍人旁边的年轻人听得心头火起,眉毛耸动。
“看来这位小兄弟对我们误会甚深,”白袍人不以为忤,“我们与吐蕃人有一笔生意要做,但不妨碍我们与两位小兄弟的交往。”白袍人风度极佳,看得高旸不禁怒火暗消,说不定正如此人所言,吐蕃还吐蕃,我们还我们,三角关系也不是不可。
李曰坤不禁心头一动,蹋前半步,拱手道:“相逢于道左,便是有缘。蒙长者垂询,敢不相告?我们一同伴失踪,我两人正在寻找,不期然与先生相遇。不敢阻先生车驾,告辞。”再一拱手,扯起高旸的手转身yu走,迅速地在高旸掌心画了一个符号。在对付红袍老怪时两人就有以掌心传递讯息的经验,现在只是故技重施。
李曰坤所说不尽不实,李曰坤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想速战速决,同时测试一下对方的诚意。若对方确无恶意,出于侠义心肠相帮于他们,那自己只说一同伴失踪,对方必要相询下去;若对方存心不良,必会彻词欺骗;如若姝儿就是对方劫走,那就绝不会放过他们。因此李曰坤说完即走,就是不想让对方有充分的筹划的时间。
同时,李曰坤示意高旸,若对方翻脸强留他们,两人应采取的策略。高旸回应明白。就在两人做势yu走时,白袍人那和煦清亮的好听声音又再扬起:“且慢,还没请教两位小兄弟的高姓大名,若某幸而得到贵同伴的讯息,怎样告知两位呢?”
李曰坤与高旸对视一眼,心中恍然,坐实了这帮人的不怀好意。但心头不觉纳憾,且不说人数上白袍人他们占有绝对的优势,就是白袍人一人想拿下他们两人也花费不了多少气力,但为何如此一再示好大费周章呢?若白袍人不是天生大jian大恶之人,那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既然不知,我们不再叨扰。”高旸头也不回,就那么朝后摆了摆手,与师兄手牵手转东而行。
“吐蕃人正张网以待,唉,两位小兄弟可否再考虑一下某的提议?”身后又传来真诚至可令人心动的声音。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白袍人的谦恭甚或肯求不仅没有打消两人立刻远遁的意念,反而更令两人心中不安,直想远远离开。那种感觉绝不好受。对方的布置隐含先礼后兵的格局,软硬兼施,务必不让他们两人离开。
东、南两面各有四人提刀擎剑,面对连袂而来的高旸与李曰坤,没有丝毫的反应,既不上前阻截,也不退后让开,像眼前根本没有人正向他们迫近一样。
“某对两位确是一番好意,更不想让两位自蹈死地,唉,既然相遇必是有缘,就让某对两位负起保护之责吧。”
李曰坤与高旸心道“来了。”提聚功力,暗自戒备。
白袍人的话一出口,东、南两面的八人同时发动,逞扇形朝两人扑来。后面有白袍人与那始终没发一言的年轻人,故不虞高李两人能从后遁逃。
一股如堵如墙的气网豁然笼罩了两人,快速漫延开来,高旸首次体验到了笼中鸟的感受,无助无耐彷徨绝望,心忖今次若幸而不死,再不捕鸟笼养。
两人再不答话,拔剑在手,飙步上前,高旸在右李曰坤在左成小犄角形朝两队人马的空裆处直插。
对方的动作显示对方也是jing于合击之术,且不因实力远超两人而有所懈怠疏忽,看得两人心头大懔,面对这样的敌人,不求颜面,但求胜利,只有胜利才有颜面的处世道理,在他们的一举一动中展露无疑,两人运功对抗着对方chao涌而至的死气,唯有求死方可求活。到此时高旸心里不由大骂,白袍人看似说话谦恭有礼,举止温文尔雅,实则采取的是以言语消弱他们斗志的高明策略。对方的这种欺骗手段对高旸特别能起到刺激作用。高旸只想泄愤,只想用手中的剑打倒他们,让他们趴在地上学狗叫,不时塞两块骨头在他们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