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刑部改称为司法院后,立法和司法已经分隔开来,导致刑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审案了,因为刑部失去了判决权,如今的司法院一般都是采取单独问话,获取证据,然后交由大理寺,由大理寺来判决。
不一会儿,柴聪就被人带走了。
接着高衙内、洪天九、秦熺等一干主谋也都被带去问话了。
方才还拥堵的司法大厅,如今变得是空荡荡的。
一个官吏来到李奇和秦桧面前,恭敬的说道:“枢密使,秦少宰,真是抱歉,院长如今公务繁忙,无暇招待二位,不过院长吩咐了,让下官带二位去内堂休息。”
秦桧如今是看到穿司法院制服的人就不爽,皱眉问道:“闲话少说,我儿子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那官吏答道:“这下官也不知道,恐怕还要一会儿。”
李奇打着哈欠道:“你带路吧,我可不想站在这里,万一让人瞧见了,不还以为我是因为犯事才被抓进来的,好歹我也是枢密使,这面子可丢不起。”
这话自然是说给秦桧听的。
“是,枢密使这边请。”
那官吏手一伸,又向秦桧道:“秦少宰?”
秦桧哼了一声,气冲冲的往1,$.这官吏指引的方向走去。
那官吏一脸委屈,我可没有惹你啊!
李奇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道:“别介意,秦少宰更年期到了。”
来到后堂,李奇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品着香茗,悠哉悠哉的,好不惬意。
而秦桧则是双手背负,在中间踱来踱去。
“哎哎哎。我说少宰,你能别老是晃来晃去么,晃的我眼睛都疼了。”
李奇一脸懊恼的嚷嚷着。
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秦桧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坐了回去。
李奇道:“少宰请放心,咱们一个枢密使,一个少宰在这里,他司法院难道还敢滥用私行不成。”
秦桧焦虑道:“我不是怕他们滥用私行,而是而是我儿子可从未来过这里,不像衙内他们。我怕他们趁机逼迫我儿子认罪。”
“这倒有可能。”
李奇点点头,又道:“但是话说回来,作为少宰的公子,要是这点点压迫就承受不了,那证明少宰太娇宠我这侄子了,让他历练历练也好,况且,这又不是大罪,不会有事的。”
这话秦桧倒是听进去了。在这小事上面栽跟头,至少比在大事上面栽跟头要好得多,嘴上却道:“这我也知道,只怪我那妻子太宠犬子了。”
李奇笑了笑。没有做声了。
秦桧瞥了眼李奇,过得片刻,突然道:“枢密使。”
“嗯?”
“你有没有觉得此事似乎有些不对劲?”
李奇当然察觉了,笑道:“我也看出来了。这第一道搜查令就用在少宰身上,很明显李纲是要震慑下我们。前几日搜查令一事,让群臣对于司法院有不少看法。以为司法院不过屈居于立法院和大理寺之下,这对于司法院的权威有着不小的伤害,也伤害到了李纲的权力,而李纲这么做,无非就是借此告诉我们这些大臣,大理寺可不能限制司法院,只要他有证据,不管对方是谁,大理寺还是要给予搜查令。”
“这我也明白。”秦桧眯着眼,暗道,这搜查令分明就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这要报复,也应该是找你报复啊。又道:“可是,柴家在我大宋的地位一直都非常特殊,只要柴家不犯什么大错,朝廷一直对柴家网开一面,但是这一回,李纲竟然把柴公子也带回来问话,可见。”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李奇道:“你是说这事是皇上暗中授意的?”
秦桧点点头,心中一叹,自己怎么就这么背时,四小公子以前天天打架闹事,我儿子才参与这一回,就撞到着风口浪尖上。
李奇眉头稍稍一皱,道:“但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桧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所以还想请教下枢密使。”心里却道,要是皇上没有参与此事,老子非得让李纲好看。
他是少宰,党羽遍布朝野,就连司法院都有他的人,但是他权力再大,也没有皇帝大,如果皇帝要动他儿子,那还不是弹指间的事。
李奇沉吟半响,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以为皇上应该不会搞这么无聊的事情,我想还是李纲迫切的要证明自己和他的司法院,故此才会闹得恁地大。”
但愿如此吧!
秦桧心中默默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李纲走了进来,连连拱手道:“抱歉,抱歉,怠慢了二位贵客,李纲真是愧疚不已。”
秦桧连忙起身询问道:“问完了吗?”
李纲道:“已经问完了。”
秦桧道:“现在总可以放了我儿子吧。”
李纲摇摇头道:“真是抱歉,目前还不能放。”
“为何?”
秦桧质问道。
李纲兀自语气平淡的说道:“目前证据确凿,我们已经打算向大理寺起诉讼,控告令公子、高尧康、洪天九等人聚众斗殴、伤人、以及损害他人财产等罪名。”
秦桧急切道:“这才多大的事,无须闹到大理寺去吧,平常我怎没有见你们司法院这么勤快。”
李纲行得正,坐得直,一点也不惧怕,道:“我们司法院一直都是按规矩办事,若是少宰觉得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也可以去大理寺告我们。”
秦桧冷笑一声,道:“很好,相信李院长是一个擅于考虑后果的人。”
李纲争锋相对道:“我只考虑违法的后果。”
秦桧也深知李纲的性格,典型的软硬都不吃,干脆问道:“那我儿子现在在何处?”
李纲道:“已经在办理移交大理寺的手续,如果少宰想的知道结果,何不上大理寺去询问,宣判未下之前。已经不归我管了。”
秦桧道:“那我现在要见见我儿子。”
李纲立刻唤来一人,道:“带少宰去见秦公子。”
“是。”
秦桧在经过李纲身边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意味深长道:“自我大宋建国以来,百余年间,一共才出了两位铁面无私,希望李院长能成为第三个。”
李纲不卑不亢道:“蒙少宰看得起,李纲一定会多多努力的。”
秦桧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他走后,李奇站起身来。笑呵呵道:“李院长真是威风呀。”
李纲笑道:“若是一点威风都没有,又凭何执法。”
“有道理。”李奇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以为李院长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而去与秦少宰正面冲突,你最多也就整整他儿子,可是他要整你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方才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你在今后稍有执法不当,那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李纲笑道:“多谢枢密使提醒。但是枢密使可有想过,如果我这一次网开一面,那么今后我都要网开一面,想必这可不是枢密使建立成立司法院的初衷吧。”
李奇道:“但是做人要学会变通。”
李纲道:“人可以变通。但是法不能因人而变,否则,要法何用。”
“但愿你是对的。”李奇呵呵一笑,便不再多言了。转而道:“不知衙内他们审问完没有,我可否去看看他们。”
“当然可以,枢密使这边请。”
“多谢。”
因为还未宣判。故此司法院不能将他们关入牢房里面,只是将他们关押在一间小屋子里面。
李奇与李纲来到一间小屋门前,这门都没有打开,就听得到里面传来一声咆哮,“小九,你个小人,老子与你拼了。”
好像是柴聪的声音。哇!小九又干了什么,能让一向以装逼为生的柴聪如此暴怒。李奇心中十分好奇。
李纲赶紧让人将门打开来,里面的景象顿时让李奇一惊,直接柴聪掐着洪天九的脖子,将他抵在墙壁上,而高衙内这蠢货则是站在旁边一脸纠结,估计也不知道该帮哪一边。
李纲沉声道:“怎么?外面还没有打够,还跑到我司法院来打了,要不要我再叫几个人陪你们练练。”
柴聪松开手来,怒哼一声,没有搭理李纲,走到窗口去,背对着李纲,柴家的人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这些家伙。李奇苦恼的摇摇头,向李纲道:“劳烦李院长了。”
“举手之劳而已。”
李纲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李奇走了进去,拍了拍洪天九的肩膀,道:“你小子没事吧。”
“大哥放心,柴聪怎么可能会与我动真格的,我们是闹着玩的。”洪天九兀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那真是遗憾!”李奇叹了口气,又向柴聪道:“咦?柴聪,你怎么也跟他们关在一起了,你不是只来协助调查的吗?”
柴聪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转头怒视着洪天九,道:“你问他吧。”
洪天九挠着头笑道:“我也没做啥,就是把柴聪踢那几脚的事给说了出来。”
这还叫没做什么?
李奇惊讶的望着洪天九,原本柴聪只是以证人的身份来协助调查的,这下好了,协助变成从犯了,道:“小九,你还真是讲义气啊!”
高衙内道:“我觉得小九这事做的挺对的,这坐牢本生就挺无聊的,三个坐牢自然比两个人做要热闹一些。”
洪天九嘿嘿道:“哥哥说得是,我就是这般想的。”
柴聪气得已经快晕厥过去了,道:“我宁死也不愿与你们两个小人住一间房。”
高衙内道:“这可由不得你,司法院又不是你家开的。”
“好了,好了,你们先别吵了。”李奇无奈道:“此事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中,一切都交由大理寺判决,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得,但也不是什么大事,特别是对你们而言。”
洪天九习惯性的凑了脸来。谄媚道:“李大哥,你能帮我们送一副扑克来不,要不坐牢忒无聊了。”他好不容易留住柴聪,目的就是可以斗地主。
李奇习惯性的推开他,呵呵道:“你要求忒低了,别说扑克了,送副麻将给你们都行啊。”
要求太低呢?高衙内眼眸一转,道:“那要不这样,你再去迎春楼帮我们叫几个歌姬来,我付双不。三倍价钱。”
洪天九立刻道:“妙极,妙极,还是哥哥想得周到。”
“还迎春楼?”
李奇好气好笑道:“真是抱歉,这司法院也不是我开的,爱莫能助啊!”
他见高衙内这几个二货比他还轻松一些,自然不会拿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嘱咐了他们几句就回去了
“李奇,怎么样呢?”
这一回到家,一直在这里等候的高俅、洪八金就立刻迎了上来。
李奇笑道:“二位稍安勿躁。大事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高俅赶紧问道,别看俅哥常常用无影脚来招呼衙内,但是在他三个儿子中。他最疼爱这个小儿子了,也一直都带在身边。
李奇将今日生的事,原原本本的与他说了一边。
高俅听得惊奇不已,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道:“想不到这才半日功夫,就生了这么多事。”
李奇嗯了一声,道:“现在秦桧已经无暇顾及衙内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