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早朝真是旷日持久,结果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也可以说是在意料之外,就看是对那边而言了。宋徽宗走后,那些保守派的士大夫们就如同一只只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大殿。
其实宋朝的历代皇帝,他们都会面临士大夫挑战皇权的情况,每次都是以士大夫的完胜告终,为什么?因为士大夫人多势众,皇帝又得依靠他们,因为士大夫掌权,再怎么放肆,他们不至于会跑去造反,直接威胁皇帝的地位,若是让武臣掌权的话,弄不好,那就是皇位不保,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但是,这一次不同,宋徽宗不是再孤军奋战,他掌握了保卫皇权的最大的利器,那就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假如能在不牵涉军方的情况下,给士大夫一个狠狠的教训,他还是很乐于见到的,而且,他也因此博得了百姓的同情,只要天下百姓都支持他,那还有什么比这更能稳固皇权的,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奚落士大夫,惩罚士大夫。
有人忧,就有人欢喜,像蔡京这些支持新法的革新派皆是长出了一口气,李奇的胜利,就代表他们的胜利,三三两两,谈笑风生的走了出来。
“爹爹,孩儿有件事一直未弄明白?”蔡绦扶着蔡京,一脸疑惑的说道。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蔡京呵呵道:“绦儿,你是不是想问,若是那小子就是纥石烈勃赫背后那个高人,为何那小子不自己来说?”他一直都不提李奇的名字,可见即便到了此时,他兀自非常谨慎,毕竟他也是士大夫阶层的。
蔡绦点了点头。
蔡京又朝着一旁面带微笑的高俅道:“太尉,你来说吧。”
高俅摇摇头道:“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太师若知其由,高俅倒也想知道。”
蔡京捋了捋胡须,笑道:“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其实老夫也曾想过,他会以何种方式来收拾这残局,他又会用谁来开这个口?毕竟皇上与他都需要这么一个契机。不瞒你们,其实老夫也没有想到,打破这个僵局的竟是金国使臣。现在想来,倒也在情理之中,你们以为就那小子。他敢明目张胆的批评天下读书人吗?他又敢任意歪曲太祖的训言?若是这话由他说出来,那么,情况可就不是这样的,光藐视太祖一罪,就够他受的了。
但是,若由金国使臣将这话说出口,那又不一样了,因为金国使臣无须顾忌太多,只要理在他那边。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说出我大宋臣民不敢说的话。而且,云州等地还在金国手中,也就是说到时我大宋还有求于他们。我们也就成为了顾忌的一方,那么我们就变得束手束脚,同样的一番话,从不同人的嘴中说出。可能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高俅点点头道:“太师言之有理,如此说来,金国使臣也是那小子请来的?”
蔡京摇摇头道:“那倒也不是。金国还是挺看重那小子的,即便那小子不去请,金国方面也会派人前来的。”
蔡绦又道:“可是,既然那些人已经认输了,为何皇上还要让那些人去请他?”
蔡京摇摇头,笑道:“皇上这么做,无非就是借那小子,来杀杀士大夫的威风,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谨记于心。”
高俅呵呵道:“这下可就有趣了,相信那小子肯定不会轻易出来的。”
蔡京哈哈道:“是啊!当初他被致仕以后,那些人恁地羞辱他,一点余地也不留,而他又非什么正人君子,当然会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
金楼。
“张娘子,在过去三日内,有人将市面上的低价粮食一扫而空。”古达朝着身边的张春儿说道。
张春儿微微皱眉,道:“是些什么人?”
“据说是几个来自江南的大粮商。”
“可有确实证据?”
“那些粮商在江南小有名气,以前也经常来京城,应该不会有错的。”
张春儿皱眉道:“奇怪,为何这些粮商会来的这么巧合,而且为何要这么急着收粮食呢,其实如今的粮价还是颇高,若在等等,粮价还会降不少,难道---。”
古达沉吟片刻,道:“东主是指?”
张春儿道:“金国使臣今日才进的京,而他们却偏偏选择在金国使臣进京的前一日将粮食全部一扫而空,显然,这绝非是巧合。”
古达道:“如此说来,那这事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张春儿点点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李奇干的,江南粮价比东京低很多,所以如今这个价格拿到江南去卖,也赚不了什么,除非他们有把握抬高江南的粮价,但是这些粮食又放不了很久了,一般的江南粮商可不敢冒这个险,要这知道这批粮食可也不少。”
古达道:“既然如此,咱们京城的粮商也应该想到这一点呀,为何他们一点警觉都没有?”
张春儿道:“这么多天过去,事情仍然未有得到好转,他们也是病急乱投医,我们不开门,那些富人自然就会选择在家吃,他们府中都存有粮食,不用去外面买,而且,据我所知,在这件事生之前,已经有人卖出大批粮食,将老百姓手中的钱全部变成了粮食,那些百姓自然再也没多多余的钱来购买粮食,如此一来,几乎将他们出路全部给断绝了,相信这也是李奇所为。再者说,如今这个价钱,他们还是能够接受的。就是--呵呵,看来李奇还是低估了那些粮商的忍耐性,若是金国使臣再晚来几天,兴许还能低许多。”
......
西郊的庄园内。
“李师傅,我等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