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她们唤她江千儿,江千儿,当真是十分有趣,这个名字他可记住了。
进了梨霜院,江千儿顿时便换上了一脸恭顺肃然之色,在姑母身边的贴身奴婢易梅的引路下进入内室。
江蓉正安静的手抄着一卷经书,旁边另一个奴婢静依则安静的立在一旁为她研磨斟茶,江千儿进屋之后先是朝着江蓉扶了扶身子,轻声道:“见过姑母。”
然而江蓉却并不回答,甚至连头也不抬,只是十分专注的抄录着经书。
江千儿并不多心,她知道这是姑母向来的习惯,抄录经文时不喜同人说话。于是她自行起身缓步上前走到江蓉身边,接着便从静依手中接过方墨,仔细的替江蓉研磨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熟练的样子,这也是她从前时常做的事。想到此,江千儿心头不禁又涌起一阵感触。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江蓉这一卷经文这才终于抄录完毕,放下手中的笔。
江千儿从易梅手中接过松露茶,恭顺的递了过去。
江蓉接过茶水浅酌一口,目光这才落在江千儿身上,脸上带了一丝笑意:“还是你这丫头最安静最沉得住气。”
江千儿浅浅一笑,从前是生性懦弱不敢多言,如今才算得上是真正沉得住气了吧。
江蓉见她不语,又道:“你的伤还没有好,今日本可以不必前来,你又何苦要亲自跑这一趟呢?”
“来向姑母请安是侄女份内的事。”江千儿说完突然几步走到江蓉面前,当着她的面就这么跪了下来,“侄女是来向姑母请罪的。”
江蓉的面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她只是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江千儿,神色中夹杂着一丝捉摸不定的味道,半响后她才问道:“何罪之有?”
江千儿很清楚,今日一早自己去七姨娘那里的事是瞒不过姑母的,于是她就索性当着江蓉的面将那如玉胶的事说了一遍,只是只字不提江丰一事,只是说自己顾念姐妹之情和府中安定才不忍将此事告诉父亲母亲,只盼着七姨娘能好好管束六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