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瞳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割破腕脉手腕上顿时鲜血如注沿着手掌流淌而下他则盘坐在地上开始调运真气试图把剧毒逼向腕脉随血液流出待得过了片刻伤口渐渐凝结他马上又割一刀让鲜血继续流淌
身体内的血液不断地流失西门瞳只觉得头脑逾见昏沉意识也渐渐地模糊几乎要不自觉地晕倒过去但他情知若是就此晕厥只怕就再也醒不过來是以竟咬着牙坚持强自保持着头脑一线清醒
连割了数刀也不知从腕上流出了多少鲜血西门瞳终于感觉到原本到半边身体的麻弊渐渐消失显然是体内的剧毒减弱的征兆他扔下小刀开始全力运功逼毒
世上恐怕沒有一个人曾用过这种方法除毒在这般强行放血的过程之中所经受的痛苦实是比死亡还更加难熬即便修炼了上乘武功的高手只要意志稍嫌薄弱便会坚持不住昏厥过去从而前功尽弃以至失败
西门瞳既用上这等危险手段早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他现在却又决不肯死只因为他必须要留着自己的命去救墨羽的性命正是这种无比坚定的执念竟使得他在生死边缘挣扎着硬挺了过來
半个时辰之后西门瞳终于站起身來脚步有些蹒跚地举步离开此时长夜已然过去东方的天边微明而他所坐之处地下残留的一大滩血迹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怀庆城门每天辰时准点打开西门瞳混在头一批进城的人群中进了怀庆城的东门
与上次进城时鲜衣怒马的富贵公子模样不同此时的西门瞳已换了一身灰色土布衣衫头戴着一只破旧的毡笠遮住了一大半脸面脚下蹬着一双麻鞋从外表看來和普通赶脚进城的乡下人沒有半点儿不同城门口的官兵并沒有多瞧他一眼就放他进了城
这一身粗布衣衫是西门瞳在路上一户农家的屋舍中借來的他原先所穿的那一袭青衫经过这一夜逃奔早就已经脏乱不堪且又沾上了不少血迹自不能再穿着进城而住在那家农舍里的一对夫妇拿到五十两银票也乐得把这些值不了一两半钱银子的破旧衣衫鞋帽借给这位俊美的少年
怀庆城中的道路西门瞳本來并不熟悉不过从东城到齐家庄的路昨夜出逃时就走过一次他依然还能记得起來
城里的各条大街上沿路有不少背刀挎剑的江湖武人在巡视守卫他们自然都是“富贵盟”属下的弟子西门瞳穿一身破旧的布衫身上未携兵器实是沒有甚么值得可疑是以这些人对他倒也未曾在意
他按照记忆中的路径而行很快就瞧见了那座门口挂着“铁象齐门”牌匾的庄院
昨天夜里齐家庄中一场鏖战豫北各家门派的高手和帮众弟子也不知死伤了多少但是今日在庄外竟瞧不出半点的异样大门之外仍是站着两个庄丁黑漆大门紧闭门外柱上的两幅大红对联依然如故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发生过一般
西门瞳在距庄门百步之外的街角站住他自是知道齐家庄看來守卫疏松其实周围必是布设了人手监视戒备森严得很
如今“富贵盟”在这座城中高手如云左竣花和吴逵皆是顶尖人物更不要说还有铁面巨汉那种身具绝世武功的恐怖恶魔而西门瞳现下体内的余毒未清虽用内力强行逼住但一身武功最多只能发挥到往日的六七成如果就这般贸然闯进齐家庄去实在沒有半点胜算定是白白搭上性命想得到解药绝无可能
为今之计只能寻找机会偷偷混进庄去再设法弄到解药
象齐家庄这样的大庄院想要混进去本也并非全无办法可想例如花钱买通其中的奴仆下人或庄丁弟子假扮他们的身份进庄可是这么做不但需要情报更非得一两日时间來做准备而西门瞳如今最缺的便是时间墨羽虽然服了“延毒丸”但所中的剧毒决计拖延不了一日半日若在两三个时辰之内还不能拿到解药她就会毒发身亡
西门瞳并非行事鲁莽的人但是此刻站在街角远远地瞧看着齐家庄的大门却是心急火燎竭力克制着不顾一切硬闯过去冲动他的拳头在袖子里拽紧指甲刺入了掌心也浑然未觉
就在他已几乎忍耐不住的时候齐家庄的黑漆大门忽然打开了一条小缝只见一个仆从装束的人从门里走了出來西门瞳的目光跟随着些人穿过大街却是走进了街对过的一家门上挂有“达记骡马行”的铺面
如果这仆从走得远些西门瞳定会寻机将他打昏或杀死换上他的衣服混进齐家庄虽说未必能够成功至少还可以试上一试然而此人进的骡马行就在齐家庄大门的对面相距不过二三十步若出手打杀他立刻就要被齐家庄的守卫瞧见这办法也就全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