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方在客厅的沙上坐着,很随意地点了支烟。上尉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他什么。
刚才柳雪带镇南方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向上尉介绍镇南方,而此刻镇南方的表现让上尉感觉他好象就是一个不良少年一般。
大约十分钟后,柳雪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来到镇南方的面前:“跟我来。”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是不可置疑。镇南方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跟在柳雪的身后上了楼。到了书房门前,柳雪说道:“进去吧。”
听她的口气,镇南方知道这是让自己一个人进去,他对着柳雪微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推门就走了进去。
书房不大,却也不小,大概四十个平方左右,四面墙壁有三面摆放了通顶的书柜,书柜里都放满了藏书。办公桌也好,书柜也好都是很老旧的式样,也很普通。
门的左边是会客区,一长两短三张皮沙,中间是茶几。
沙上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有些白的蓝色中山装,威严地坐在中间沙上,他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镇南方。
镇南方也看到了他,镇南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也不再乱动,很规律地站在那儿。
男子招了招手:“坐!”镇南方没想到柳雪他们口中的老爷子竟然年纪并不算很大,转念一起,这也很正常,柳副司令在职,应该也老不到哪去。
老头说道:“我今年六十三了,再有两年也要退下来了,他们叫我一声老爷子,我也勉强受得起。”说完他便认真地泡茶,不再理会镇南方的表情。
镇南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老头泡茶,看得比老头做的还要认真,如果有人在一旁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会以为镇南方正虚心向男子学习茶艺。
“尝尝。”镇南方双手恭敬地接过茶杯,道了声谢,然后轻轻地品了一口:“真香!”老头也喝了一口,然后说道:“真的香?”镇南方点了点头:“虽然我对品茶不在行,但好歹还是能够喝得出来的。要说论起茶道来,老舒是个高人。”
老头笑了:“老舒?”镇南方说道:“嗯,就是我的师父,也是我们九处的领导,舒逸。”老头摇了摇头:“他也许能品品茶,可要说起茶道,背起茶经来,他可就比他那老师可差多了。”镇南方自然知道老头说的是朱毅,他说道:“司令员也认识朱先生?”老头说道:“有过几次交往,算不得很熟。”
镇南方不再说话,而是端起了茶杯,望着金色的茶汤呆。
老头说道:“柳雪说你年纪轻轻就是专案组的组长了,我还不信,现在我相信了,就你这份沉稳,可堪重任。”镇南方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接话。他知道老头子不管怎么绕,总会绕到正题的。
终于,老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柳风是我儿子,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镇南方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司令员节哀。”老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听说柳风生前你们见过面?”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老头说道:“怎么他为什么会死吗?”
镇南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司令员听说过万圣教吗?”老头摇了摇头:“没有。”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柳风说他是虔诚的佛教徒。”老头皱起了眉头,脸上有愠色:“胡说!我的儿子应该是个无神论者,怎么可能有宗教的信仰。”
镇南方说道:“如果真是信佛这倒也无可厚非,可偏偏又不是宗教,而是那个什么万圣教。”老头说道:“是他亲口告诉你的?”镇南方说道:“他没有亲口告诉我,却告诉了我的一个同事兼朋友,而这个人目前和柳月一起下落不明。”
老头指了下茶几上的烟:“给我来一支。”
镇南方忙取出烟给老头点上一支,老头才抽了一口,便被呛得大声咳了起来,门马上被推开了,是那上尉:“长,医生说了,你不能抽烟。”老头看了他一眼:“出去!”上尉只得说了声“是”,然后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老头把烟递给镇南方:“你抽吧,老了,这气管炎就越的严重了。”
镇南方接过来,也不嫌老头抽了一口的,放在嘴里就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