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让王解放一起来,其实有四个考虑。
一熟悉道路;二加深了解,方便今后沟通;
三异地抓捕需要两个正式民警,打拐队就韩博一个正式的,王解放来能凑个数字;四是打拐队刚成立,牌子没挂,证件没换。请兄弟公安部门协助,刑警副大队长出面比一个乡镇公安特派员出面好说一些。
捣毁一人贩子窝点,善后工作只有交给地方公安部门,联系江阳市局的工作自然让王解放去。
夜里找市局领导(县级市)不合适,也不一定能找到。
先找派出所,开7号车去火车站问路,凌晨2点半左右,他同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和三个治安员回来了。
老百姓对公安有看法,编出诸如“一等警察交警队,站在路上乱收费”之类的顺口溜。
其实公安没宣传的那么无私伟大光荣,同样没顺口溜描述的那么不堪,在所有政府部门中应该是最幸苦的,姜副所长此刻的精神状态正应了公安自己的顺口溜:
一接电话两眼无神,
三更半夜四肢无力。
五脏六腑七零八落,
久而久之十分痛苦。
百般无奈千篇一律,
万不得已床上爬起。
动手前没跟人打招呼,大半夜把人叫来收拾烂摊子,韩博尴尬不已,递上香烟一脸歉意地说:“姜所,不好意思,我们实属无奈,要是再拖,或许这两个都抓不着。”
不拜山头,不懂规矩,姜副所长很不高兴,推开香烟,哈欠连天问:“主犯跑了?”
“我们分析他极可能躲在附近观望。”
躲在附近观望什么意思,帮你们收拾烂摊子,难道还要帮你们摸排。
姜副所长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招呼众人先把嫌犯和刚解救出来的妇女带到所里,留下两个治安员看守现场。
两个刚抓获的按规定应该先交给他们,孟世勇不行,孟世勇是在思岗落网的,是思岗县公安局的嫌犯。可以让他们审,但审问时必须有思岗的人在场。
想接手刚解救出来的妇女没问题,正求之不得。结果人家现不对劲,让留在车上。
派出所不大,一个小院儿,两排老房子。
值班的就一个副所长和一个管段民警,在两个办公室分别审刚抓获的两个嫌犯,不知要审到什么时候。会议室几张破椅子,坐着不舒服,韩博干脆回到车上,放下座椅抓紧时间休息。
开车的人幸苦,不睡一会儿回去路上不安全。
老米把孟世勇押上7号车,同另外三个联防队员一起看押嫌犯、照看刚解救出来的“神经病”,让小单和陈猛去越野车上睡觉。
安排得井井有条,对工作极负责,王解放倍感意外,不敢相信他是一个临时工。
韩博倒下就睡,小单陈猛同样如此,一觉醒来天色已大亮,院子里多了五六个人,说着听不懂的江阳方言,围观动物园里猴子似的围着7号车窃窃私语。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间,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
原来那女人又在唱,人越多唱得越起劲儿,凤阳花鼓换成了黄梅戏,听口音应该是徽省人。
“醒了?”王解放不知道从哪儿走到车窗边,点上根香烟问。
“几点?”韩博打了个哈欠,看着对面一排办公室。
“8点20。”
王解放回头看了看,用老家话不动声色说:“来了一个副局长,我简单介绍了下情况,他什么没说,进去跟所里人开会。听姜副所长口气,两个嫌犯我们估计带不走。”
“带不走?”
“在这边有十几起案子,好像又交代出几个人,姜副所长和昨晚那个民警带人抓捕刚回来,羁押室关了七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