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15
八百里洞庭湖浩渺无边,但比起秦汉之初的云梦大泽来已经缩小了数倍都不止,这固然是由湖泊而沼泽、由沼泽而草原的自然演化在其作用,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晋室东渡后南迁汉民历时千余年不断开的结果。
望着湖边时隐时现的山丘、水田、菜地、林木,坐在舟船上的王新化在感叹之余,也情不自禁的把一双手只在炭火上以便驱除刺骨的寒意。
“大帅,不能再往前了。”操船的武官劝阻道。“在过去就是清虏水师的地盘了。”
说起来满清定鼎也已经有数十年了,但清廷从来就没有在洞庭湖沿线设置过水师营的建制,因此王新化部将所言的清军水师其实不过是湖南布政使荣阿和在战事展到湖南之后才收编的湖中匪盗,最大的舰船号称能搭载百人,不要说碰到郑军的软帆炮船了,就算遇到只有四五百料的小型红单船也是只有逃跑的份。
然而清军的洞庭水师不怎么样,比之王新化部刚刚利用沿湖渔家子弟和数十艘渔船编成的所谓水师洞庭大营要强差人意,以至于攻占了岳阳府城后的王新化部怎么也不敢染指湖西的华容县,更不要说跨湖去攻打常德府了。
“天寒地冻的,清虏的舟船又怎么会在这个时节出动呢。”王新化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老子坐在船上都不怕,你们怕什么,继续往西面开。”
武官脸色大变:“大帅,咱们这可是条客船,根本比不得清虏的快船,万一”
“真是扫兴。”王新化呵斥着,然而对方死活不愿意让王新化身处险地,说了半天无果之后,堂堂的新丰伯也只好无可奈何的被强行送了回去。“邓宝军你这个混账家伙,敢违了老子的军令,看老子上了岸不扒了你的皮。”
话是这么说,但当王新化重新踏上出航时的小码头,却只留下一声轻哼,便打马而去,只留下一群后怕的水手围着胆大的武官在称颂。
且不说喝了几杯薄酒之后豪言壮语的水师武官,王新化才踏进岳阳府衙,得到消息的副将蔡金通便匆匆寻了上来---实际上,按照明郑现行的体制,并不在军中设置副将、参将、游击等职分,但王新化却表了蔡金通都指挥使佥事一职和指挥使的爵位,从而在事实上让蔡金通位居王部两位都统制之上,对此感恩戴德的蔡金通自然从此对王新化忠心耿耿。
“伯爷,兵部的塘递到了,军务司把咱们算在湖广了,只授了左神卫师的番号。”
“夏王定盘子的时候在湖广圈了五个师,能给咱们一个已经不错了。”王新化似笑非笑的说到。“但咱们好歹有一万多号人马,只给一个师,其余的让我们裁了不成?亦或者说,咱们退出岳阳把地盘还给鞑子?”
“兵部的意思倒不是让咱们裁军,而是除开左神卫师的粮饷、军械须得咱们自己筹措。”
“狗屁!”王新化大吼了一声。“老子都把岳阳周边打成白地了,让老子上哪里去自筹粮饷。”王新化在屋内疾走了两步。“这分明是釜底抽薪。”
“伯爷,这还不是关键的。”蔡金通把自己的考虑说了出来。“只有一个师,是给莫都统制呢还是给陈都统制,这要是一碗水端不平的话,咱们内部也要生隙啊。”
蔡金通说罢,王新化却冷静下来了:“你不要疑神疑鬼了,现在还没有到卸磨杀驴的时候,夏王该不会这么快就冲着咱们下手的,怕真的是财力不彰,否则夏王怎么会同意把左神卫师按武卫师、虎卫师的体制补充步铳、火炮呢。”
别看王新化说得好听,可说着说着,真实的意图就暴露出来了:“对了,我记得前几日武昌不是来人了吗?还在不在,你去跟他好好谈谈,请那边帮衬一下,总得把难关渡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