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九年五月下旬,按照计划重新会师的准格尔军队越过克鲁伦河直扑呼伦贝尔草原,并在六月初沿着贝尔湖东岸抵达喀尔喀河(注:今日中蒙边境接合哈勒哈河),随即于六月十三日进入内蒙古境内的乌珠穆沁地区。
得到噶尔丹越过喀尔喀河的消息,清理藩院尚书阿喇尼在六月六日率部两万余自洮儿河处罚,沿喀尔喀河右岸抵达贝尔湖,但却只现准格尔人经过的痕迹,于是也沿着喀尔喀河南下,于六月二十一日抵达所岳尔济山(注:今外蒙地区的最东端),在山麓下的的乌尔会河畔遇上了噶尔丹的主力部队。
久经战事的准格尔军一早就备下了便于防守的环形营地,同时为了防止清军的突然袭击,在清军出现的同时,准格尔人已经快速上马,以正面小部队出战吸引清军注意力,主力分为左右两翼包抄夹击清军及附庸的喀尔喀人。
阿喇尼见准格尔人只以小部队出面挑战,便十分大意的派出二百余人的前队应战,结果却被准格尔军干净利落的打垮了,阿喇尼只得又派出第二队迎战,结果又遭到准格尔军的火枪射击,于是再度失利。不得已阿喇尼只好妄图以多打少以优势兵力包围这支精悍的准军先锋,但已经调度完毕的准格尔主力部队从两翼杀出,清军根本经不起准格尔骑兵的冲击,死伤不计其数,只好突围逃生,结果二万军队能最终逃走的十不余一。
乌尔会战役失败的消息传到北京,康熙异常震怒,当即将阿喇尼及兵部满尚书纪尔塔布连降四级,同时连旨意,从禁旅八旗、盛京将军、内蒙古个札萨克等处调集十万大军组成两路大军,其中左路大军以皇兄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出古北口,右路以皇弟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出喜峰口,两路大军都在巴林旗境内待命,等待自己从北京出亲自指挥。
乌尔会战役之后,噶尔丹为了预防清军可能的援兵,一度向后倒退了五日的行程,并准备见好就收返回科布多营地,但随军的“达*赖喇嘛”使者济隆活佛坚决要求噶尔丹继续南进,于是噶尔丹只好在七月初下令离开乌珠穆沁的营地,翻越小兴安岭,在七月二十五日抵达克什克腾旗筑营。
“皇上的病体?”离京准备亲征的康熙帝,于七月十六日到达鞍匠营后出现了“御体违和”。“明阁老,是不是劝劝皇上就此返回京师?”
“索阁老,皇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珠苦笑的看着身边的同僚,对于康熙要用亲征的胜利来证明自己的英明神武的心思他不相信索额图会不了解,再说了,十万大军又都是以满洲兵为主,这等军权康熙又怎么可能撒手呢。“我等或可以尽心去劝,但皇上断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就算皇上不同意,那你我也得劝呢。”索额图同样报以心知肚明的苦笑。“若是不劝,皇上又会以为我等做奴才的另有心思了”
是啊,说了固然触怒了皇帝,可不说同样也触怒皇帝,这就是权臣的悲哀,不过事情果然不出明珠的预料,刚愎自用的康熙依旧选择仍抱病前进。七月二十日,勉强前进到了波罗河屯(注:今河北隆化),但康熙的病情突然加重了。还没等康熙执拗的宣布继续停留此地,一个来自北京的噩耗就终结了康熙此次的行程。
七月十二日,郑军两万余人先后在松江华亭及娄县登陆,随即挥师攻取青浦、上海,江南清军主力不是南调浙东就是开入赣西尚未回转,虽然后因为舟山分舰队的几度袭扰而临时招募了一部乡勇,但面对如泰山压顶的两万郑军,战力孱弱的清军根本没有抵抗的力量。
七月二十二日,郑军主力登陆后的第十天,以兰花布和白布甲天下的松江府城陷落,随即郑军分兵两路,一路攘挟民壮向西北的苏州,另一路则朝东南面的嘉兴方向杀奔而去。
郑军突然出现在苏南浙北,让两省清军十万分的震惊,驻扎苏州的江南巡抚郑端一方面飞报江宁请求调遣江宁、京口驻防八旗军应战,同时驱使抚标左右营、苏州城守营、绿旗太湖协左右营、绿旗松北协江阴营、靖江营、孟河营等部紧急退入苏州城死守,浙江总督石琳也急切间派出杭州左翼汉军副都统傅淦率部赶赴嘉兴救援。然而郑军只在苏州城下虚晃一枪,随即调头南下,将刚刚进入嘉兴城的傅淦所部一并合围
“回去,回去!”重病中的康熙闻讯气急攻心,一时晕厥了过去,见此情景,一众大臣束手无策,好在边上的御医救治得力,康熙这才醒转了过来,一醒来,康熙当即命令着。“海逆来犯之事务必不能透露出去。”当即就有领侍卫大臣下去宣布缄口令,这时勉强喝了一口药的康熙语气急促的命令道。“传令裕亲王福全执掌大军、皇长子胤禔为副将,替朕征讨噶尔丹”
“皇上,如今江南有变,皇上有身染沉疴,不如暂且罢兵”
“胡说!”康熙努力的举起手指冲着吓得跪伏下来的内大臣佟国纲喝到。“扰乱军心,若不是看在慈和皇太后的面上,朕,朕作了你,”众大臣面面相觑,就连佟国纲这样亲舅舅、一等公都被康熙如此的责骂,谁还敢多说什么,但康熙的火似乎还没有完。“来人,拟旨,着佟国纲至裕亲王处襄赞军务。”
明珠眼中的精光突然一闪,他下意识的看向索额图,只见对方的眼睛也正向自己望来,两人的目光一交汇,当即各自作出了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没错,处置佟国纲不过是个噱头,用皇太子的亲舅舅来防备皇长子胤禔与掌兵亲王之间的联系才是真的,一想到重病中的康熙还有这样的心机,两位权臣更是一副俯帖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