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蛊人与蛊虫为生死同体。自种蛊那一刻起与人竟是对手,也是同伴。受够了药皮的压制以及笛音的压迫,蛊虫经这般刺激即剧烈的反抗。当表皮退化,笛音再起,蛊虫犹如野马脱缰,疯狂的在主体内蚕食着血腥,这种内在的痛苦人是无法承受的。上百众满地狰狞的主体让杀手们无不心惊胆颤,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死法。
郑从善惊愕之际,羽千骨领着一众属下赶来。瞧着山蛮下的鏖战,羽千骨沉声说道:“就让白教结束这场恶战吧。”郑从善应道:“盟主示意活捉。”羽千骨叹道:“这麽多人打千把人打这麽久,盟主的精炼谋划已差不多了。你也应该明白,乱战之下他们仍有一套保护自己的最佳方法。如果现在不结束,天不亮咱们便要受到四面八方的围攻,到时全军覆没。”郑从善并非顽固之辈,当即点头允许,他需要报复,这种毁灭性的报复正合其意。
天教最擅长的便是火药,这种朝廷严密控制的药方如今已大白天下。但武林向来瞧不起这种花哨,其爆炸威力不强,花费巨大,亦不稳定,且需要大量的人力维护,雷声大雨点小。但羽千骨对此却爱不释手。并从其中摸出了一条方略。随着箭雨的升空,火箭雕羽弹这种密集型的箭阵再次照亮了夜空。面对战场的形势,张少英一众无法反抗。一众属下只能拼死将自己的上司压在身下,连同周遭的杀手攻杀的杀手湮灭其中,大地都为之震撼。硝烟四起的战场,血腥,火药,蛊毒,香阵交织在一起,战场上的气息已让人难以呼吸。远在山蛮上的郑从善都感觉道呼吸不畅,当即下令后撤六里,飞翅严密监视战场区。
战场上,硝烟过后遍地烟火。张少英一行人虽然被保护起来,但周遭之人抱团共抗,终究血肉之躯。爆碎的碎铁片,弹珠无疑是最痛苦的。尤其是那些被烧伤者无不纵声嘶吼,无助而绝望。张少英推开保护他的八角卫,扫目望去,遍地挣扎的人,这就是他选择的代价,用他人的性命来支撑自己的信念,这一切真的值得麽?现实与信念的较量,他始终无法做出单一的抉择,他只是一个靠裙带关系居上的权利者。每一个弟子都是纵横派的家人,侠义之道能成为纵横派的出路麽?张少英疑惑了,他有些开始理解诸宗以纵横派为领袖的目的了。
这麽多的伤亡,靠剩下来的几十人若无法及时的救治,会有更多人死去,除了投降没有其他出路。柳燕见到丈夫无碍后,放下心来。瞧得丈夫颓然的身影,柳燕清楚丈夫的心思,上前劝道:“侠义之道也许不能成为纵横派的希望。但这是最基本的人性,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杀人不眨眼,并以此谋生的恶魔,张郎,你的选择是对的。”张少英凄然一笑,叹道:“作为一个顶端的上位者,遇到这样的袭击却没有最好的防御方法,这也是一种失职。过错还需要这些人用性命来填补,这是一个无奈而错误的决定。”灵女瞧了瞧雪花飘落四女一死三伤,稍稍包扎过后,即起身道:“张副盟主不必纠结,侠义之道岂能向恶魔低头?仙宗支持你的选择。”张少英暗暗叹了口气,重拾心神,说道:“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朝武众目睽睽之下动这场大规模的袭击,他们的目的仅仅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一旁的上官蝶舞道:“原来张副盟主也瞧出了对方的阵势变化?”柳燕听罢,幡然醒悟,叹道:“他们在学习我们的阵营攻防之术?”
张少英点头应道:“退无可退时候,大决战不可避免,这一点他们已意识到了。”诸众皆陷入沉思,火药箭阵之下,诸宗再度领略其威能。
这时远处有人走近,来人正是郑从善与羽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