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感激林子航没有追问从前的旧事,但还是很难受,她不是不想告诉他,否则,在北京香山上,她就不会主动提起了,只是有些事,她说不清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受当时混乱环境影响,以至于产生的错觉,而且还有着那么小年龄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存在。
这些困惑萦绕在她心头多年,每每想起来都让她痛苦不堪,想要遗忘却又会时常在梦里出现,折磨着她越脆弱的神经。
果然,这一晚上,秦雅芙睡得很不好,可并没有出现她曾经期盼的,梦到心中隐约捕捉到但却抓不住的东西,只是很简单的一个梦:先是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身边或是山清水秀的野外,或是林立密集的房屋,或是人头攒动的闹市,如过眼烟云般,出现了,转眼又消失不见。
刚开始时,秦雅芙还在思索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跑路,明明腿都要被累折了,可就是停不下来。
再后来,就剩下麻木、机械的动作了,反正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双腿,那就由它去吧,可这时,却因为一个意外的摔跤而终止了前进的步伐。
秦雅芙趴在地上苦笑,早知道这么简单就可以做到,为什么不在刚感觉到累的时候选择结束呢?
这份庆幸还没有过去,新的痛苦就已经降临,应该是之前的跑动太过辛苦吧,所有的疲累一起袭来,浑身酸疼不说,秦雅芙明显感觉心口闷得厉害,任她拼命地张大嘴,却还是没办法呼吸到新鲜空气。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原就在梦中,原本意识就不清晰,可她现在却如一个旁观者,眼看着自己渐渐昏迷……
“雅芙,雅芙……”
不知过了多久,秦雅芙被林子航遥远的呼唤声吵醒,她慢慢睁开眼睛,柔和的光线里,丈夫那张俊朗的脸正布满焦灼,看到她苏醒过来,忍不住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宝贝,你别吓我……”
“怎么了?”如此简单的三个字,经由秦雅芙的嗓子出时,竟艰难、干涩无比。
林子航马上想到了什么,忙抬手从床头取过保温杯,半抱着她,喂她喝了几口水。
“嗯……”秦雅芙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长舒了口气,身上还是酸疼,可清醒过来后的感觉真好。
“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林子航对她刚刚的状况仍然心有余悸。
“为什么?”秦雅芙无力地望着她,既困顿,又不安,“难道我生病了?”
“应该,没有吧,”林子航也不是很确定,他紧锁眉头,“就是感觉你刚刚的样子很奇怪,似乎,似乎要没有呼吸了呢。”
“没事的,”秦雅芙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个梦,一个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梦,说不出是在干什么,先是跑,后来就摔倒在地,累得气都不喘不上来了。”
“都说梦是身体疾病的预兆,不管是不是,明天去看看,好吗?”林子航柔声跟她商量。
“行,听你的。”秦雅芙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痛快答应下来,尽管单位很忙,可她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她不想再让工作影响到她的私人生活。
两个人重新躺下后,林子航拥紧妻子,在她耳边低喃:“雅芙,答应我,健健康康地活着,不许扔下我……”
“当然,不会的。”秦雅芙的眼泪悄然落下来,她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病,只是那个困扰她多年的梦魇要到何时才能罢休呢?
第二天,秦雅芙请过假,便同林子航去了医院,还好检查结果让人满意:她的确没什么事,问题还是出在她最近太过劳累上,毕竟她在医院衣不解带地伺候完林子航后,没得休息就赶回去上班,而单位又积攒了一大堆的事情等她处理,再加上圣诞、元旦马上到来,还需要筹备节日活动,这么马不停蹄地折腾让她吃不消,说积劳成疾有些严重,只是她的身体底子薄,辛劳过后,难免恢复得慢。
知道妻子没事,林子航也算放下心来,暗暗收敛了胡闹的想法,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调理她的身体。
在两个人快要走出医院大门时,竟迎面遇上钱兵手里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身边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
“子航、雅芙,你们最近很忙嘛,好久没看见你们了!”钱兵很热情地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