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难过的一年(1 / 2)

抬头归抬头,万不得狂,每个人都是狂死的,官越大越不能狂,虽然澎湖重要,被弗朗机占了对国家来说会很麻烦,但擅自出兵破海禁,对于阮鹗本人更麻烦,朝内多少言官整日整夜虎视眈眈等着挑刺儿,这么大的刺儿万不能自己亮出来。

因此,阮鹗虽然回话很坚决,行动却很迟缓,他知道自己做什么决定都没有好下场,不管澎湖,今后出事会被问罪,管了澎湖,破海禁也会出事,搞不好还会被劾个私自出海,拥岛自重之类的鬼罪名。

这种情况下,只有汇报领导了。

一封信送往绍兴求问严总督,一封信直抵北京求问严辅。

严总督先收到的信,看过之后又封了回去,福建不归他管,转给北京。

于是两封信都到了严辅手上,这犯太岁的麻烦事,严辅也不愿意管,交给兵部走流程,兵部更不敢管,反过来求内阁给个指导。小小澎湖,几十个葡萄牙商人的破事儿,这就折腾快一个月了。

眼见如此,这件破事只好层层升级,最终进了仙亭,天下是您老的,主意还是您老来拿吧。

嘉靖这次很干脆,回话:“驱逐。”

“驱逐了还会再回来。”严嵩试探道。

“比鞑子还难缠了?”

“鞑子马多,弗朗机船多。”

“那该如何?”

严嵩硬着头皮道:“驱夷设司,据守澎湖,方可绝后患,只是……难免破了海禁……”

“倭寇猖獗如此,怎能反破海禁?”

严嵩流汗,那他娘的怎么搞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嘉靖也心生怨念,养你就是要你搞这些麻烦事的,全让我搞要你何用。

此前,碰到这种程度的麻烦,严嵩去会会东楼小儿,即刻便可搞定,怎奈东楼在绍兴,来不及了。

难解难分之时,兵部尚书匆匆赶来,远远相望不敢靠近凉亭,待严嵩请示过后,尚书才得以禀报。

“陛下,辅,弗朗机已被驱逐。”

严嵩一愣:“阮鹗出兵了?”

“没有,据福建来报,是被贼杨长帆驱逐的。”

“杨长帆?他与弗朗机不是一伙的么?”

“杨长帆口传,澎湖自古乃是中华领土,夷人不得擅踞。”

“就这样?”

“还有……”尚书接着说道,“杨长帆扬言誓为中华镇守澎湖国门。”

“……”

严嵩逐渐意识到,一个比弗朗机更麻烦的麻烦出现了。

贼很多,海贼山贼马贼土贼,都是东躲西藏之辈,他还从未听过有如此理直气壮之贼。

嘉靖面色一沉:“大明的国门,由得他来镇守?”

严嵩与尚书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惟中,此可为灭贼之机?”嘉靖恨恨道,“今杨贼已送到了福建眼皮底下,可调东南精锐围而歼之,已解杭州之恨!”

严嵩闻言大惊。

如此一来,就是叫严世藩出军澎湖了?

岑港两千人,前面俞大猷十万大军可是打了三个月才打下来的,这还是他们主动下山的情况下。

澎湖,那要怎么个打法?

严嵩立刻冲尚书使眼色。

尚书咳了一声,显是早有准备:“臣以为……不宜出兵。”

“有何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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