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不知道凯拉斯所说的狩猎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隐约猜到了但是并不能确定同时也没有再进行询问。那是因为他现在的心里一直在盘踞着刚才看到的东西,他害怕自己一分神思考别的事情,脑中的那具尸体图像就会消失,模糊,缺失掉重要的细节。
他是密探,密探的工作就是处理那些学派不好在明面上处理的案件,那些不能无端指责的人,不能随意质问的计划,必须要密探给出确定性的证据才能成为行动的基础,他们就像是蜂群中探索新地区寻找花丛的工蜂。
罗素虽然没有表态过,但他确实是位可靠的密探,原因就是在那种近乎病态的执着,他的责任感会如鞭子般抽打着这个人前进。哪怕让他身心俱疲,哪怕让他置身险境。
这不合理,因为感情应当是辅助人生活的工具,当一种感情不是为了让人积极的生活下去,而是带有压迫乃至自毁倾向的时候,它会被称为病态。
法师们多少都有点病态,从他们开始接触魔法和知识开始,那些东西就让施法者产生了一种追寻的执着,而这种执着会在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体现出来。
以红密探来说,他本不需要做现在这些事,他接到的任务只有看护起司,也就是说只要他这段时间寸步不离的看着灰袍,他的任务就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了。
但他一直在节外生枝,一直在进入新的问题里,那些问题有些是与他相关的,也有些是与他无关的。可他对此浑然不觉,甚至甘之如饴。
“小心!”一只从身后伸过来的手,及时抓住了险些从路边掉下去的罗素。密探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要是再多走一步说不得就会跌落下去,虽说不至于粉身碎骨,但落到下层平台的高度也足以让他筋断骨折。
当他感激的回头看向救了自己的人时,却看到熟悉的天蓝色眼眸和微微翘起的嘴角。
“有人在吗?我跟了你好几十步了,你不仅没现,还差点从路边掉下去。”阿塔伸出手在密探眼前晃了晃,好像那两只眼睛是两扇窗子,窗子后面才住着本人。
“我在,谢谢。我只是有些,恍惚。抱歉,我一直在确保自己的记忆不出现问题,它们必须被一丝不差的留存下来。”
罗素的语速很快,这说明他现在正处于紧张的状态之中。阿塔没有询问对方到底要保存什么,因为不论是什么,现在的密探都不像是能回答的样子。
“好的,我明白了。你要回研究所对吗?我们一起过去,这样你也不必担心会掉在路边。”
“感激不尽。”罗素对阿塔点点头,在这里恰好碰到女剑士毫无疑问是他的幸运。不要说跌出道路,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被人袭击了也根本无法反应。
而这也就让密探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阿塔背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向罗素的眼神里有微妙的恐惧和崇敬羡慕,在这座城市里人们都用这种眼神看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