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存并繁衍下去。于是鱼有了腮,鸟有了翅膀,生活在雪山上的长了长毛,在树林里的有了花纹。不管是因为被创造成这样才在适宜的环境中生活,还是为了在环境中生活而改变了自己,生命因此而千差万别。可就因为适应,它们就不得不将自己与环境捆绑,鱼不能在陆地上游,鸟不能在水里飞。人为了摆脱这种限制,选择了与环境更密切的交织。”
“我们放弃了体毛,转而使用衣物,因此可以适应冷热的不同。我们放弃了爪牙,转而拾起金石制成工具,以应对功用之差别。人类如此,精灵如此,矮人如此。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不是在进化,而是在退化。我们把自己交给自然,以取用自然维持生存,这是我们选择的道路。可它不是唯一的,除了永恒,也没有什么是唯一的。我们眼前的,就是另一条路的展现。这些子嗣可以变成人类腹中的寄生者,它们的分化能力如此之强,以至于能完美的代替人类体内的器官。”
“那么为什么,它们中的佼佼者,被奉为主的个体,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起司的手,在怪物的表皮上划过。那手感很微妙,让人毛骨悚然,可灰袍没有因此就收回手掌。就像他说的,在见识过将它诞下的存在之后,这个子嗣就无法再让他感到由衷的畏惧。
在他眼里,这只是一具好标本。
“为了,适应所有环境?”薇娅其实并不非常肯定这个答案,她只是顺着灰袍的话头向下延伸。
如果说,以人类为例的所谓智慧种族是通过将自己交付给自然从而达到适应自然的目的。那眼前的怪物实际上才是人类想象中的模样,强悍,完美,没有弱点,可以在任何环境中存续,无法被杀死并寿命悠长。
与之相比,外貌上的美丑还有什么意义呢?所谓的审美,难道不是人因为种族繁衍而产生的倾向吗?对于个体几乎达到完满的生物来说,这就是尽善尽美的样子。
“是的。我敢保证,这东西现在可以适应世界上绝大部分环境。深海,冰原,毒沼,沙漠,它都可以存活,通过不断的吞噬周围的一切,吞噬所有能量和资源,直到这片天地再无事物可供它啃食。祂是,吞噬世界之物。”
起司口中的称谓转化,意味着他从眼前的子嗣身上看到了其背后的真正主宰。不管那名邪神在这个世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祂的子嗣都是以吞噬一切作为目的在行动着。而微妙的是,对于它们来说,这可能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并无恶意涵盖在内。
“那我们没有办法对付它了吗?你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情形吧,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可能是被灰袍的解释吓到了,也可能是一路上积攒的负面情绪终于突破了理智表现了出来。薇娅有些抓狂的抓住起司按在怪物表皮上的手,朝他大声的喊道。
转头看向她,起司恍然间看到了另一个红的身影。可她不是她,她眼中的恐慌是不一样的。而眼下的局势也不是六年前,他望着窗外的黑暗无奈的承认自己的无能之时。他已经有了更多的资本来对抗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起司笑了,他点点头,安慰似的将女法师的手握住,“办法,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