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再编的紧一点,马的力量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坐在草地上的阿塔听到身后传来的提醒,点了点头,攥着草茎另一端的手略微用力,将手上的编织物之间的关系变的更加紧凑。话虽如此,她毕竟不擅长这类工作,在编制草茎的时候完全是从头开始学习,手法不熟练的同时还经常会让编出来的草绳质量参差,一段的韧性高,一段的韧性低。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至少她要比伯爵和猫妖精更加擅长这种精细的活计,而那两个人现在已经被更换了任务,去收集小队过夜用的物资了。
“你确定这东西能起到作用吗?我是说,它听起来可行,可是就像你说的,马匹的力量要远大于人类。我们就算真的成功制造出你要求的套索并且准确的套住那些马,它们的挣扎也完全可以把我们甩出去。”起司一边说着一边有条不紊的用戴着手套的手将草茎编织成草绳,作为一名灰袍,他的手指早就在训练中适应并精于细微的操作,编制草绳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只是就如所说的那样,他对手中草绳所能达到的结果感到了些许的担忧。毕竟,起司从没见过真正的套索。
套索,或者说套绳,在不同的文化圈中或许有着相近但不尽相同的指射物,对于草原上的居民来说,套索一般指两种东西。第一种较为常见,作为牧人除了马鞭之外的另一种工具。简单来说就是在一条绳子的顶端打一个可以收缩的结,牧人会通过甩动将这个绳环套到逃走的牲畜脖子上,借由马力和人力将其拉回。这也是巴图想要制作出的目标。
至于第二种套索则多见于军事,虽然日常中也有在使用,不过相较第一种来说频率还是少了很多。那就是在一根绳子的两端绑上石头一类质量相近的重物,再借由速度将其抛出,这样,当套索命中目标后,两端的重物会继续依着惯性运动,将目标缠绕起来。这种套索可以有效的拴住牛羊的后腿以及人的双腿,进而达到控制目标的效果。只不过,被其击中的目标大概率会摔倒,这不免会造成伤害和损失。
之所以在说明了巴图想要制作第一种套索之后还要介绍第二种套索,其实也是有理由的。就像起司提出的质疑一样,巴图也在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就出现过疑虑,他也考虑过要用第二种套索来代替较为温和的近似品,但他没用多久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之前就说了这件事有赌的成分,套索不一定能帮我们达到目的,但是至少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让我们中的一个更有可能骑到马背上,那才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吗?”
起司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因为他意识到了巴图的这种想法是从谁那里学来的。草原人并不疏于计算,事实上因为生存压力的问题,他们经常要被迫面临严酷的选择。然而这种生存方式也让他们在有些方面变的很轻率,这种轻率是相对来说的,至少躬耕在土地上的民族从来不会认为掠夺和游牧是一种值得鼓励的工作,在这些工作中蕴藏着太多不可预知的风险。但草原人不这么认为,他们没有可以稳定出产粮食的土地,一个灾年或一场瘟疫就能让最富有的部族食不果腹,和这些相比,那些风险也就不算是风险了不是吗?
可现在,巴图就站在法师的面前,用他的经验和智慧努力的试图将不可控中的风险降低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为此他懂得了忍耐和准备。这和他原本的豪迈甚至有些鲁莽相比是一种改变,只不过现在还看不到这种改变的好坏。只是作为灰袍,起司欣赏这样的改变,他能从同伴的行为中看到更多思考的火花,这火花在他看来胜过一百根原木架起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