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有徐徐微风吹着。
三辆直升机停在基地,暗夜高层整齐的站成二排,为尊王送行,即便只是外出一天,气派也是这么大。
这是明夕第二次来到基地,她仍然被打扮得雍容高贵,被侍者送过来,为尊王送行。
尊王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戴着面具,微卷的黑被束在脑后,身后跟着幽魂和另外几个教官,这一次他带去了暗夜最重要的六个教官,想必任务十分重要。
简单的跟冷琴和另外几个教官交待几句之后,尊王悄无声息的向明夕瞥了一眼,明夕立即领悟到意思,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装,然后温柔的说:“一路顺风,我等你回来!”
“嗯。”尊王墨黑的眼眸里涌现出满意的目光,明夕踮起脚尖,深深吻了一下他的唇,尊王的唇边漾开浅浅的弧度,转身离去,明夕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飞机消失在视线。
飞机上,尊王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眺望着明夕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如果她的温柔体贴,深情眷恋,都是自内心的,那该有多好?
草坪上,明夕垂下眼眸,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明明应该与他疏离,明明应该对他淡漠,表面好像是因为让他带她回中国,才故意表现这么好,可是只有她的心知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多么的不舍!
回圣天堡的路上,明夕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侍者,叶雄带着一队侍徒在前面替她开路,送她出基地。
路过倚龙殿的训练场,明夕听见一阵威武的咤喝声,她不禁缓住脚步,透过扎满铁刺的钢丝网看去,训练场地里,那些年仅十二、三岁的少年正站在三米多高的木桩上,赤着上身殊死搏斗。
而木桩下面,都是棱角尖锐的玻璃碎片,只要他们掉下来,就会被那些玻璃碎片扎得遍体鳞伤。
“啊!”短暂的惊叫声响起,一个年幼的侍者掉了下来,尖锐的玻璃碎片扎满了全身,他脸上的表情痛苦得扭曲,却紧咬着牙,不敢再出任何声响,只是挣扎了几下,便又爬起来,回归到队伍当中,等待下一轮的搏斗。
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可是眼睛里却有着凌厉的杀气,盯着木桩上刚才那个将他打下来的少年,一眨不眨。
看到这一幕,明夕的心像被什么揪起来,十分难受,手不由自主的颤动,脚像被钉子钉子那里,一动不能动。
“王后,请吧。”叶雄的声音打断了明夕混乱的思绪,她收回眼眸,垂着头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抑制不住的疼痛,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们只是孩子。
再走几步,又是一个训练场,这里更加怕,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赤着上身在偌大的水池中与一群凶恶的鳄鱼搏半,他们手中都只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武器。
大多数少年的手臂、肩膀、甚至胸膛都被鳄鱼咬伤,有一个少年因为害怕想要游上岸,却被一个黑人教官用缠满荆棘的鞭子狠狠的抽着,他不得已,只能回到水池中继续与鳄鱼拼杀。
“今天没杀不死这几只鳄鱼,谁也不准上来。”黑人教官用英文凛冽的大吼。
明夕不禁顿住脚步,想要阻止这一切,却被叶雄挡住了视线,叶雄深深向着她,语气凝重的说:“王后,走吧。”
“可是……”明夕无法忍受这样残酷血腥的训练,这不是让人家去送死吗?
“请,王后。”叶雄的目光坚毅卓绝,他在告诉明夕,她不能提出意见,因为她是暗夜的王后。
明夕无可奈何,她只能垂着眼,艰难的向前走着,努力让自己不要听着这些声音,也不要看旁边的情景。
“王后,王小时候,也是这样训练过来的。”走在明夕旁边的叶雄,突然深沉的说出这句话,震动了明夕的心,明夕抬起眼,愕然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刚才从木桩上掉下去的少年有十二岁了,还有那些与鳄鱼拼杀的少年已经有十六岁,可王进行这些训练的时候,只有六岁,他是所有侍徒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受伤最多的一个,但更是毕业最快,成绩最好的一个。”
叶雄的唇边有浅浅的笑意,很温和,可是明夕的心却无法因此安宁下来,原来他也是这样过来的?真的难以想象,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居然也要经受这么可怕的训练,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居然从来没有想到,他万能的背后,也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残忍的方法去训练?难道这个世上就非得有杀手的存在吗?万事不是有警察有法律吗?暗夜为什么会存在这个世上?为什么非要有这么暴戾血腥的国度?让这么多孩子过着如此残酷的生活?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问,她是暗夜的王后,不能置疑暗夜的存在。
“您一定看不见王身上的伤痕,因为那些伤痕早已被新伤磨砺,又被龙纹身掩饰,如果没有龙纹身,您就会看清楚,那遍身的,都是凛冽的累累伤痕。”叶雄的声音里,有浅浅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