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吹了一整天的东南风,连续多日来的霾和脏空气也终被吹走,天清气朗,秋高气爽,天气明媚宜人。我料定今晚必有漫天星辰,是而,昨日我便托杨天骢今晚在其松江佘山“苍庐”别墅庄园布置好了烧烤晚宴,今晚,叶姣仪、丹尼尔、巧儿、叶安平、杜冰婵、欧阳林娜、黄莺、小兰,杨天骢和我,将在庄园里饕餮畅饮。
今晚,我更要在这漫天星斗之下,确定巧儿、欧阳林娜、叶姣仪、杜冰婵四位主命女子其星宫印证地面的各自“龙象”,唯有“循龙象以定龙辉,辨龙辉而识龙鳞,参龙鳞而证龙脉”,乃是因果循环,循序渐进,有机一统。至于四人与我的星命关系渊源,我早给她们详细说过了,几位女子自是好奇向慕不已。
下午四、五点多时,众人逐渐而来,杨天骢的苍庐庄园一时豪车如云,热闹无比,先驾车而来的便是叶安平,这小子,放弃了他的“生殖艺术影展”,现在老老实实打点着叶登爵传下来的生意帝国,在大哥叶梓明的辅导下,已然上了路,世爵董事会、叶家子孙也逐渐容纳信任了他,何况,这小子还真有些经商的天赋。开着一辆兰博基尼超跑,好不威风,一来便找到了巧儿,给巧儿带了暴雪最新的游戏大碟。
叶姣仪却并未跟着哥哥叶安平一起来,因为哥哥的超跑只能再坐一人。乃是叶家司机开来的奔驰s600,将她和丹尼尔送来。
不多时,杜冰婵开着他的香槟色玛莎拉蒂驶入了庄园,独身一人,身着皮靴皮裙,好不潇洒!见到我便和我一击掌,这位叫我“哥”的大美女,年纪轻轻。却执掌着超级企业集团。
最后,欧阳林娜开着她的路虎揽胜而来,她来的最晚,天色已黑。自上次在老长病房里,她情绪失控冲出去,我和她已经五天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上。五天来第一次见到她,却见她气色也还不错,清丽英武的容颊上,并无丝丝忧愁。难道,辞掉了体制内的岗位,倒让她无官一身轻?
“方隐。”她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褪下了警服警帽的她,换上这一身时尚打扮,尤为英丽曼倩,晚风吹来,甚为迷人,“刘爸爸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一愣。见她神色郑重,接了过来道:“刘爸爸?你们都还好吧?”
欧阳一捋秀,笑道:“我还是叫他爸爸,不过叫刘爸爸。我有两个爸爸,多一个爱我的亲人,要知道,天下没人有我这么幸福。妈妈和我们三人。彻夜敞开心扉,我们终于达成共识:我们还是一家人。只是,他们也理解我。理解我辞掉这公务员身份的用意,他们支持我去找我的亲生父亲……”
我点点头,望着眼前这位气质卓异的女子,对她及其家人的深明大义和宽宏大量,欣赏钦佩之意油然而生。
“方隐,原谅我这五天没有和你联系……”欧阳埋下头,“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这是我亲生父亲的愿望,他在三十年前就这么想过,所以,我不能没有你……方隐,无论怎么样,我现在是你的人了。”说完,她又抬起头,面上毫无红晕羞赧。
我握住了她的右手,点点头道:“娜娜,不论怎么样,不论前路生什么,不论我和你最终走向何方,相信我,我会伴你去找你的爸爸。”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娜娜”,也自这一刻起,我和她的命数因缘,扭在了一起。
无论前路遍是艰难险阻,多少阴邪鬼煞,人生运命,已然如此。
只在我说完这一句,欧阳便靠了上来,她身材高挑,穿上高跟凉鞋,并不比我矮,我的嘴唇早被她滚烫的双唇紧紧贴住。
“方隐,我相信你。”她良久松开,指指我手里的袋子,“你打开看看。”
袋子里装着一个一尺来长的木匣子,我打开木匣一看,里面红绸布里包着一柄匕,在星月之下雪光闪耀,寒气逼人,我一个哈欠,惊异道:“好东西!就是怨气太重,杀伐气息太浓!”身披这等逼人气势的刀剑之物,来历绝不简单,定然见血无数。
欧阳见我面色生异,笑道:“果然还是你有眼光啊,这是刘爸爸祖上的遗物,刘爸爸的太爷爷那一代人,是道光皇帝的殿前带刀侍卫,这柄匕便是道光皇帝赏赐的,据说是大相国寺高僧开过光念过咒的,我刘爸爸说,凡是其他刀剑割不断、杀不死的东西,用这柄匕一试就灵,削铁如泥,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刘爸爸的祖先都用这柄刀子杀了不知多少日本鬼子和敌人。刘爸爸一直视这柄匕为家传之宝,不舍得用,现在,我和你要外出了,他非常郑重地取出了这柄匕,还专程为它烧香祭拜。他让我一定要把它交给你,出门在外,也许你用得上。”
我点点头,这柄匕几百年来,不知道杀过多少生灵,见过多少鲜血,其上的怨孽之气早和匕本身的夺命戾气混为一元,便是斩阴断邪的至佳利器了,我当即不住隔空感谢刘爸爸的献宝之恩。
当日夜里,美酒佳肴,不在话下,时有清风明月,星辰北斗,加之巧儿一曲古诗词天籁唱来,众人皆是微醺,人生如能长若此,一入世道又何求?待到杯盘狼藉之时,我便抖擞精神,独自来到了烧烤宴会旁边的果岭上,辨识这漫天星星。
我熟记着巧儿、欧阳林娜、叶姣仪、杜冰婵四位主命女子的生辰八字和司命星相,分别对应着苍龙、白虎、朱雀、玄武星宫二十八宿星辰一一来辨数,以确定四宫星属对应人世地面的“龙象”之位。龙象,便是“龙脉之象”,有微于龙脉之气息,却无龙脉之气数,《撼龙经》云:龙脉依山之险,水之深,而龙象居人之所。生之行。换句话说,龙象便是龙脉的初级阶段,世间龙脉,脉象万千,山高水长,上有崇山峻岭,下有地河幽泉。可于其上建房造舍,可于其下葬人埋经。但龙象,只是方圆寸地,上面既不可建造房屋。下面亦不可埋葬棺椁,它只是一片孕育龙息的方寸之地,这块地上,生草木,则草木秀于林;生蛇鼠,则蛇鼠壮于同类,甚者机缘造化,可以修仙成精。按照《撼龙经》所言,因为气势和龙息远逊于龙脉。龙象之位,便多数生于人们经行的路上陌野,也许恰好处于某户人家的院落房屋,但绝不会生在高山险峻之上。也不会在大河湖泊之里。我需要对应四人的司命星相和各自星宫七星的位移比例,再以金光斗数推纳演算二十四山角度和方位,今夜就能大致判断出四人各自对应的地面龙象之所在——之所以是“大致”方位,因为。天星之数,日夜变幻,星辰北斗每时每刻都有一定的位移。要精准找到龙象,两三天之内绝不可能判断准确。尤其是最终寻找我的龙脉正位,需要历时“冲九天星”,乃是需要连续观凭九天的星辰演绎,才能找准方位。
天星地脉,互证互印,但天上地下,相距八万四千里,要凭星象找准地上对应的龙象,便要以纷繁复杂的金光斗数进行演算推纳,我便独自在一处演算开来。其他人则在不远处玩起了三国杀,欧阳和巧儿不时过来看我,给我递上水,尤其是巧儿,见我额头汗水斑斑,不断为我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