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上。
两支船队对向驶来,然后停下。
“东西都带来了吗?”
“嗯,按清单准备的。”
岸边树荫下,商人装扮的陈潜夫和同样商人装扮的严我公在秘密接头,严我公看着手下正从船上把一批批军械铠甲搬下来,很无奈的对陈潜夫道,“监国殿下还真是拿捏住了李遇春的命门啊。”
陈潜夫哈哈大笑,“监国早说过,李遇春这人,贪生怕死又爱钱,所以跟他打交道很简单,给他钱就好了。”
“私卖武器这事,终究还是比较严重的,李遇春若不是现在已经被监国给拿捏死了,这钱再好赚也是不愿意赚的。”
“他有什么不愿意赚的,都是没本钱的买卖,就说你这次送来的这两千五百套紫花布面甲加头盔,我可是很清楚这里面的造价的,各项材料花费五千两不到,工食银稍多,六千两也够,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一千两左右,一套布面甲加上一顶头盔,也不过四两四钱银子,而更精良的鞑子的绵甲,配上铁面甲和铁臂手,也不过八两银子一副。”
“现在咱监国给李遇春十两银子一副紫花布面甲加一顶头盔,二十两银子一副鞑子绵甲,都让他翻倍赚了,何况,他又不用真掏钱买,打着损坏、丢失的名头要,或补充新兵等请,就算买,那价格也不高的。”
“他倒腾一下手,随随便便就能赚一大笔,他还不乐意?”
“李遇春也是担着好大风险的,这次勉强弄来总共三千套盔甲,两千五百套布面甲、加五百副鞑子绵甲,也差不多把手里头的甲都凑出来了,他现在自己的兵,除了五百家丁外,都没甲了。”
严我公也佩服监国,缺铠甲武器,居然想到找李遇春买。
李遇春听到这要求时,也是非常懵逼的,可来传话的是严我公这个上司,两人瞒着满州大人干过什么事情,他们心里清楚,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李遇春除了气的跳脚,破口大骂,甚至拔刀砍桌子外,啥也改变不了。
他很清楚,他跟伪提督朱武私底下的那些交易,随便爆光一点,他就没命了。
严我公跟他细细分析,最后说反正开弓没有回头箭,继续干吧,只要小心点,毕竟不也有钱赚嘛。
正如陈潜夫所说的一样,铠甲装备这些李遇春有许多渠道弄来,可以从鞑子那里领,也可以从鞑子那里买,还可以从战场上缴获,也可从明朝的官府甲库里拿,甚至还可以自己招工匠买铁等打造。
反正现在时局混乱,有地盘有兵的李遇春,做这些事情还是比较方便的。
朱以海开出的价格还是比较动人的,虽说一套布面甲加顶头盔才给十两银子,但这毕竟不是吃朝廷贪污,想明朝一套甲成本不过四两多点,敢直接报十二两。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朱以海给十两银子,李遇春都能赚一半多。
两千五百套布面甲,加顶铁盔,朱以海给李遇春两万五千两银子,五百套后金绵甲加铁对铁面罩铁臂手,朱以海给了一万两银子。
总共三万五千两银子。
“战马李遇春现在也缺,上次祝家庄战后,他只带着五百人几乎是光屁股离开,如今也非常缺马。”
“他驻守嘉兴要战马做什么?呆在城里好吃好喝不好么?”陈潜夫笑道。
严我公无奈的道,“马这玩意毕竟能逃跑保命,这次李遇春弄来了二百匹战马,另外三百匹骑乘马,五百匹挽马还有五百匹驮马,他差不多已经搜刮一空了,确实没富余了。”
“他自己留了多少?”
“二百匹战马,他手下有一百骑马家丁。”
“李遇春说战马难得,之前给的价太低了,战马起码五十两银子一匹,骑乘马二十两银子,挽马要十五两,驮马十两。”
陈潜夫也知道崇祯以来,虽然说蒙古那边进马的途径打通,但随着后金征服蒙古,加上战争不断,战马越来越稀缺,明早期一匹马也就几两银子,永乐时一匹马四五两银子,景泰年间也不过六七两,可到了万历年间,北京一匹马已经起码二十两,到了现在,有银子都难买到战马。
马的稀缺,因此马分类更细,顶级的是直接能上战场的战马,这些马都是最优秀,甚至训练过的,不畏声响等,一匹五十两是行市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