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我不是没蹲过班房,从罗城到省城,怎么着也有五六回了吧,但因为一些原因每次过得还算不错,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关键,他们还给我安排的是个单间,让我想跟其他同号来往下都很困难。随着形势越来越严峻,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我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得想办法和外界联系下才行。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以后,趁着管理不在,我就通过门上的小窗,喊对面班房里的人,让他们的头帮我打个电话。我也是住过班房的人,知道头儿有这个本事,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无论我怎么喊,都没一个人理我。
我有点恼火,质问对面班房什么意思,是不是看我落魄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从我住进这看守所的第一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峰,更何况能被关到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道上的人,说不认识我也是不可能的。
我喊了半天,骂了半天,对面班房才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说:“峰哥,不好意思,管理吩咐过我们,不让我们和您说话,您就行行好,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吧……”
我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们怕管理,难道就不怕我?再说我也没有为难你们,就是喊你们帮我打个电话而已,有这么难吗?
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对面的班房竟然还是没人理我,隔壁的几间班房也是鸦雀无声,一个跟我搭茬的都没有。想我堂堂王峰,在省城也是说一不二、号令群雄的人物,现在竟连个小小的看守所都镇不住,这种挫败感就别提了。
我又放了不少的狠话,说我记住你们这帮家伙了,看我出去以后怎么收拾你们云云。
——其实我也只是放放狠话,如果我有朝一日又出去了,也不可能回过头来再找他们。
但,偏偏就有个不开眼的,竟然跟我顶上了。在我斜对面有个班房,窗口上出现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头短的可以看见青皮,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挺横的角色。
这家伙好像憋了挺久,站在窗口边上就冲我骂:“我去你妈的,你算哪根鸡毛啊,还出去以后收拾我们?你不知道吧,你们那帮人已经都完蛋了,还跟我们在这耍横?告诉你,也就是这道铁门拦着,不然我早让你尝尝我的拳头了!”
这种人,道上还是挺多的,他们无时不刻都想干掉一个大佬,好让自己可以名扬四方。他说他要干掉我,我并没生气,听到他说我们那帮人都完蛋了,我才急得不行,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但他并不理我,仍旧对我骂骂咧咧了一通,最后才撂下一句狠话:“不跟你说啦,爷要睡了!我再说一遍,也就是这道铁门拦着,不然老子早把你打个满脸桃花开了!”
说完以后,他便从窗口上消失了,偌大的一个看守所,也没有一个人再理我了。
我默默地走回来,从袖口里滑出一截钢丝,研究起了自己的手铐和脚镣。
对于曾经越狱都没问题的我来说,对付这种有锁的东西实在易如反掌。刚才那个汉子的话始终回荡在我耳边,我们那帮人全完蛋了,什么意思?郑皇帝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人能对付他们?就算那几个神秘男子回来,也不是他们那么多人的对手啊,难道太后娘娘又派了新的皇帝过来?
种种疑问在我的脑海里闪现,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必须要去探知一下真相了。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整个现场都陷入一片沉静之中,显然所有的人都睡着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身上的装置都被我解除了,我又用了手段把门打开,悄悄窜向斜对门的那间。
这个地方当然是有监控的,但我也知道这个点,管理肯定都睡着了。
我又用钢丝捅开了斜对面的门,像只猫一样轻轻钻了进去。
大通铺上,所有人都在沉睡,头号床上躺着之前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鼾声如雷。这是头儿的床,这汉子看来还挺有身份。也是,凭他这个身材,走哪不是一霸?
我走过去,蹲在他的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当他看清是我的时候,几乎惊得魂飞魄散,差一点点就要叫出来了。我瞬间用手扼住他的喉咙,恶狠狠说:“给我安静,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知不知道?”
他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终于知道了我的实力,胆战心惊地点了点头,哆哆嗦嗦地说:“峰,峰哥,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个,之前我开玩笑的,您别当真啊,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和您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