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圣熊收摊。
旧货市场里,开明兽已经占卜到头上冒烟,地上全都是碎裂的骨牌。
帝放勋请他占卜了好几次,全都显示不吉利,这让帝放勋认为这只老虎没有真本事,是假冒的开明兽,这让开明兽很生气,表示你可以质疑我但不能质疑我的技术,今天这占卜我不收你钱,我就是要告诉你!
封建迷信要不得!
枯茎朽骨,何其神哉!
开明兽赶走了帝放勋,收摊离开,并且义正言辞的告诉帝放勋,别人家占卜那都是胡诌八扯的,你也知道我们洪州的生灵都喜欢打骨牌,但是烧甲骨的吉凶是可以认为操盘的。
然而我这里不一样,我是跟阿载学过天文历法的,区区一个日期,你以为我是在占卜,其实我是在做星体运行的公式。
请叫我尼古拉·开明·哥白虎。
“嗷嗷呜呜嗷呜嗷呜,嗷呜呜!”
开明兽很不高兴,九个脑袋都露出不满的情绪,认真教训帝放勋,告诉他想要以人为的因素来干涉天干地支的运行,扰乱星象的决断,那绝对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
哦,你就是尧啊,怪不得你这么跳呢。
明天你改名叫太史瓷吧,这么能作。
“这好好的算日子,怎么就要走?不是我质疑你的本领,只是天体运行的这种公式我也看不明白啊,你说你的本领很高,可你的占卜法又和其他家不一样,你该怎么证明呢?”
“嗷嗷呜呜!”
帝放勋很不高兴,看开明兽离开,他想要用财货来打动这只老虎,开明兽立刻就很生气,表示我是这种虎吗,三十年前大羿把弓箭架在我头顶上我都没有眨一下眼睛!因为我根本不敢睁眼!
开明兽骂骂咧咧,表示你这人碰瓷碰上瘾了,人脆瘾还大,怎么看你还一脸生气的样子,你有本事冲着我的虎脸打我啊,你打我一巴掌我可就直接躺下了。
帝放勋在开明兽离开之后,皱眉思索起来,阿载这个人说出这种日子肯定是有不同的喻意的,但是关乎到天体运行这种事情,帝放勋知道自己的天文水平只是初级,虽然当今世上最大的原始天文台奇观“陶寺天文碑”就是他建的,然而受限于时代,对于阿载所说的这些星象,帝放勋并不曾完整观测过。
娥皇倒是无所谓起来了,对帝放勋解释,阿载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会说出一些奇怪的客观运行的事实,有时候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这个人说了什么话就一定会做到。
帝放勋回忆了一下妘载在中原的表现,忽然又问娥皇:
“既然这样,那日子什么的,就不算吉凶了,至于阿载本人,你觉得,该怎么样去尽量完整的描述一下他?”
娥皇微微蹙眉,很快给出了答案:
“一个人遇到了鬼,阿载也遇到了这个鬼。”
“普通人会被鬼吓得跑路,阿载会上去给鬼一拳并且开始上上下下左右左右进行连招,他说过这就是唯物主义。”
帝放勋:“?”
————
农贸市场里,阿载在和诸侯们吹政治体制政策槽位。
羔子的行踪暂时被妘载抛之脑后,反正羔子死不了,死了的话顺便还能啃两口。
而诸侯们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阿载,但是从他们眼中的“大师”口里,倒是也可以听一听洪州的政治哲学,顺便间接的考察妘载这个人。
“古时候黄帝梦游华胥氏之国,这个事情我也听说过,这个国家没有统帅,大家都平等,顺其自然,没有不良嗜好,日子过得很清静,他们对生死已经到达了无所谓的地步,那里没有年轻轻就夭折的人,都活得很长寿。”
“那里的人没有私心没有贪念,所以也没有喜欢谁或不喜欢谁,那里的人没有背叛也没有忠诚,所以也没有相互伤害,对什么都不喜欢,也不害怕,掉进水里淹不死,跳进火里烧不死,对这里的人来说活着和死去都感觉不到痛苦。”
“他们在空中行走就像在平地上一样,还能在虚空中睡觉,云雾挡不住他们的视线,雷声不能扰乱他们的耳朵,看到美的丑的都不能让他们动心,悬崖峭壁也不会让他们停下脚步....”
诸侯们附和妘载的话,妘载也点点头,下了评价。
这个国家的人全都有大病,估计是小蘑菇吃多了。
前面的描述很共产主义风格,但是后面的描述就越来越不对劲。
“那时候的人们生产力低下,把华胥氏之国的梦境,认为是一种完美的社会,有人推崇它,称呼这种社会状态是无为而治,这其实是小国寡民的一种体现。”
“世间其实不是很需要这些失去活力的人,至少不能像是华胥氏之国里的这么多。”
“有人说,我劳累了一辈子,做个梦享受享受怎么了,接着奏乐接着舞....这其实没有问题,但是不能把这种梦做为现实,毕竟你不是华胥氏的民众,他们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你不吃不喝......”
“那我们就可以吃席了。”
周围响起笑声,妘载给诸侯们剖析,如同坐而论道:
“第一段话,我们先暂时不看,来看第二段话。”
“没有私心,没有贪念,故而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无为,但到了这种地步,连一点点的追求也没有,说的好听是得到了天理的奥秘,说的难听,那就是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