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丘之乱的第三天,这里每天都在爆冲突,现在的寿丘已经成了冲突的主战场,各个部族的人们白天不事生产,而只为了争斗,而也是这一天,诸领们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赶到这里,来不及放马,领们已经带人冲进争斗的区域内。
顿时这里乱作一团!
“中原人!”
有人看到重华他们穿着中原的服饰,立刻上手,皋陶在一旁出手,顿时有七八个人被他一巴掌打的横飞出去,不过人群沸腾,皋陶不敢无所顾忌的出手,此时有人来到重华身边,捉住重华的胳膊,举剑便砍!
轰!
一声雷响,让沸腾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一瞬间,重华的身上闪烁过一瞬间的霆电,随后消失无踪,而这道巨响,则是让周围的很多人蓦然望向了他,短暂的停止了动手。
趁着这个机会,诸位大领们的气势,以及带来的大图腾战士们,很快就压制了双方暴乱的人群,虽然人群之中也有大图腾战士,但是在清醒过来的同伴们的拉扯下,也渐渐冷静下来。
“是,是领们!”
“领们来了!白民人,你们等死吧!”
有东夷的部族之人看到了九部的大领们,顿时有一股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然而白民人神色悲戚,白民国主更是愤怒不已,不管不顾,对着领们怒斥道:
“东夷之人,杀我子民,此仇不共戴天!”
重华上前,却是直视他,也不说误会之事。
这让皋陶大人很奇怪,便是道:“重华,你怎么不说话....这肯定是误会啊....”
重华道:“说是误会,反而会让白民国主更加愤怒,再说了,死了这么多人,哪里是两个字就能解决的事情啊。”
“皋陶大人,若是此事生在中原,是两个部落之间的斗殴,你该如何处置?”
皋陶道:“询问之后,仔细审查,再下惩罚之事....三罪皆在,五刑不废,该怎么办,就照着来。”
重华道:“那自然重点就在于仔细审查了,那个被射死的人在何处,我们要立刻去看。”
重华没管白民国主,而是要求见那个被射死的人,白民国主看着他走到一旁的侧影,询问自己的子民有无认识之人,有白民的商人道:“国主,他就是姚重华,在寿丘做买卖,后来到了商丘治理一地,因为御水有功而被提入陶唐.....”
“他就是姚重华!”
白民国主盯着重华的侧脸看了一会,冷冷道:“终究是东夷之人,即使穿上中原的衣服,骨子里还是改不了向着东夷的意思的!”
“让东夷来断中原和东夷的事情,他肯定会偏向东夷的!”
你阿母的香蕉人滚出中原!
皋陶听到了,也冷眼看着他,对他遥遥喊话道:“东夷人在中原作官,来帮中原和东夷调解事件,你还不知道他的秉性,就下了这种偏颇的定论,那中原人到了东夷,当年少昊和蚩尤不合,蚩尤离部而去,却也没见少昊偏袒中原人啊!”
“那照你这样说,不如找个百越人,找个三苗人,找昆仑三部的人,来断事好了!”
白民国主冷笑而不说话,心道本不就是如此么,你倒是找一个百越、三苗的人来吧。
这里气氛紧张,重华看那个尸体,周围的中原人目光敌视,有人窃窃私语,说东夷人在中原为官,肯定还是向着东夷,这事情到底是中原吃了大亏。
重华不说话,在尸体的心口处看到了血,但是却没有箭的伤势,那血已经干涸,是从心口内部渗透出来的,箭的力量已经抵达了身体,但是外表却没有伤痕。
“神乎其技啊....”
重华没见过这种箭术,也是愣了半天。
这要怎么查找凶手?
你们这些杀人犯啊....这真是超越时代的杀人理解,以前的杀人者都是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好家伙,你这下连凶器的不在场证明都给出来了。
重华心里嘀嘀咕咕。
真是喜欢给人增加工作难度,就凭这杀手的技术,没有五块钱都请不来。
不过好在,查找凶手的意图,本就是其次,重华已经心中有了计较,既然现在根本不知道这根箭是怎么杀人的,那么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大家安静一下,请听我说....”
重华开口,而目光,则是落在了白民国主的身上。
白民之人死,重华可以断定,肯定是四帝的行为,只是现在没有证据,而且中原之地必然已经收到了寿丘之乱的消息,此时的中原大地,应该已经是怒声四起....
只能说帝鸿真是把自己的子孙也不当做人来看啊....
“没有仁义和道德者,也想得到天下的祭祀之权,那天下岂不是又会回到混乱的时期?”
帝鸿能想出这种损招,估计又让他多了十几根白头。
重华心中有了计较,这一次,四帝似乎就是冲着他和皋陶大人的来的。
损卦,损下益上,其通上行。
“皋陶大人....”
于是重华当场要来一副龟甲,在取龟甲时,与皋陶大人说了一个损字。
“东夷之人,信奉苍天,中原之人,尊奉天帝,如今先起一卦,见天意如何?”
诸人听闻此法,皆无反对之声。
大事之前占卜,本就是寻常之行。
皋陶乃是原本东夷的大领,人老成精,立刻明悟损字之意,在取龟甲时,用小刀在上面画了一些轻描淡写的痕迹。
于是火焰升腾,重华对诸人开口,当场祭祀天帝与东夷的苍天,穹庐当上,天赐明光,于是当卦象出现的时候,正是“损卦”!
“天意已昭!此事,乃有人故意为之,推中原与东夷交恶,是‘借箭’杀人也!”
东夷人比较相信苍天的意志,此时都面色愕然,但仍旧保有狐疑之色,而白民人们也是不解,白民国主皱眉,看着姚重华,却没想到重华也看着他。
重华和大家说了,此次中原派人来东夷,是要借路东征脍国,而在这个时候,中原如果与东夷交手,对脍国自然有利。
于是东夷人们顿时如被点醒一般,面色变化无定,中原白民亦是面面相觑。
“而且,此事一起,也能看出问题,中原与东夷,这许多年相安无事,原来不过是表面而已,私底下,余恨未消,所以这次才会被奸人所趁....”
重华说着,白民国主反驳道:“卦象虽是上禀天帝与苍天而得之,但未必全准,若真是有借箭之手,那出箭之人,又在何方!”
“凭一个损卦,就为东夷人开脱吗!”
中原人自古以来就有“好事天注定,坏事去你吗”的风俗,重华一时之间,也不免失笑了一下。
“自狩猎以来,箭矢既出,便有四个要素,一为弓,二为弦,三为箭矢,四为箭靶。”
“弓无弦无用,弓无箭矢无伤,弓无箭靶无目,但后三者无弓,则一片散沙。”
“弓不杀人,而弦与箭矢杀人,弓不动而有弦与箭矢动,但世人都说是弓杀人,从不说是弦与箭矢杀人,因为没有弓,它们也没有用,而箭出落向何方,反向就是弓所向。”
“中原与东夷的矛盾,就是这张大弓,被伤害的人出现在东夷,那么.....”
“箭从中原来。”
这五个字落下,顿时把白民人震的不轻,当场怒声一片,骂他果然是东夷之徒,污浊中原衣裳,而重华不言不语,就是这么看着他们。
同时此刻,诸多东夷领,已经渐渐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