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壤,就是尧帝曾经在山看到野老们拿着土坷垃丢前面放好的木块,比谁丢的远的游戏。
文命看着这一幕,心神受到触动,他甚至一时之间忘记了向前走,只是心情变得很低落。
山海中本就是这样啊,人不仅与万兽争斗,同样也会自己争斗,所以人族本质上,不过是开化的野兽而已。
“野老!”
文命跑过去,老人看到这个孩子,眼中稍稍恢复了一些生气,但却很快又变成哀伤。
“谢谢你们收留我们。”
老人开口是道谢,而文命则是向他保证:“你们一定能够安顿下来的!”
老人沉默不语,对文命道:“还有退路吗?”
文命愣了一下,老人则是叹道:“看来没有了。”
“什么,野老,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文命指着要塞:“这座名为崇墉的巨塞,是世间最高的墙,它一定能阻挡住三苗的步伐!”
老人没有说什么,而周围的难民中,有人道:“阳帝山都崩塌了,古帝的遗泽都没有阻挡他们,仅仅凭借一面高墙,一座石城,难道比阳帝的余威还要强吗?”
“一败,二败,再败....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了!”
周围的人们都抱着这种极负面与绝望的情绪,即使看到这座崇墉,也依旧没有让他们恢复勇气。
“鹿在山野,猎者往就之!”
文命听到了妘载的话,妘载在山海间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又有老巫师的传承记忆,一些古代的歌谣,以及拼凑的话,很容易就能说出来。
鹿在山野间出现,猎手便前去捕捉。
换而言之,这句话可以简单概括成两个字:
“逐鹿!”
妘载拍打文命的肩:“我们刚刚来到南方时,也是一样的,没有人会觉得,迁移到新的土地,会有更好的生活,离开了祖辈经营的家园,最后的结果,大部分都是消亡的下场。”
“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但说是这么说,真的又有多少部族,会真正背井离乡,前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来寻求新的原野呢?说到底,都是在家乡的附近兜转罢了。”
有人走过来:“说的是啊,迁移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是比起为奴隶,很多的部族宁愿死在山野间,也不愿意留在沦陷的故土。”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未来是眼中所见到的,充满硕果粮食的原野,而不是残山剩沼,以及耀武扬威的敌人。”
巫盼过来,妘载与文命都尊敬的向他行礼。
灵山十巫,一位传说中的人物,更是极擅长治病与伤痛的大医师在这里,或许是对于很多人最大的慰藉。
因为巫咸本人还活蹦乱跳的在中原上班,所以对于其他灵山十巫的出现,大部分人在短暂的骇然与惊讶后,基本很快就能接受。
而不死草这种东西,自然也会被他们所知晓,不过这种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
小雨淅淅沥沥,山上,季巫主他们看到了下面迁移的难民,而季巫主则是跟随洵山大巫他们,来到这里观看新的,临时修筑的蓄水库。
这同样是他要学习的地方,也是妘载的要求,如果季厘国真的要想搞水土工程,那么如何筑造蓄水库,也是要学习的一个方面。
赤松子一直没有露面,因为中原的那帮家伙一直在,但是这场雨确实是他引来的。
修水从南方源,其实是大江的分流,而大型水渠不仅仅作为疏水,同样也作为输送水流的作用,在修水的上游地区,进行一个简单的堤坝堵塞,形成一个暂时性的堰塞湖....
水攻这种招数,很多人都用过,像是堤坝突然掘掉,这就是韩信打龙且时用过的伎俩,连夜造沙袋堵住水脉,等到人家抵达预定地点时,掘开沙袋,于是等到龙且军再向前冲,正好到了低洼地时,大水也如初恋的情人一样,迫不及待的冲了下来。
白起也用水攻,淹死过楚国数万人,而王贲则是引黄河大水直冲大梁。
借助自然的力量,是最为霸道的。
妘载之前靠着侔洪氏的宝贝,在和地犹氏作战时,就用水攻冲掉了对方一万人,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有吼天氏帮忙,水流加上风雨和气压,以及各种心惊胆战的背景音乐,这才造成了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杀伤.....
大巫师登临这片上游的顶峰,在遥远的彼方,向着西边张望。
尘埃涌动,雾气朦胧,但是却有一些凶恶的家伙,正在虎视眈眈!
不过如今,鹿死谁手,犹未可知!